他不糾結嶽繼先阻攔劉拙下車,因為萬一有個特殊情況,劉拙真是自己累贅,嶽繼先曾經當過兵,應該能判斷出這點。他疑惑的是,嶽繼先為什麼會這樣做。平時的時候,嶽繼先不顯山不露水,駕駛技術好,而且話很少。但連現在這次算起,嶽繼先已經兩次表現反常了,上次是阻攔自己去疑似爆炸現場。還有一事,楚天齊一直疑惑,這次不由得和嶽繼先聯絡在一起。只是,嶽繼先是喬金寶弟妹介紹的人,按說不應該這樣的,尤其那事更不應該。
“該不會是……”楚天齊喃喃著,腦海中又閃出另一件事。這事已經不是第一次跳出腦海了。
……
下午剛上班,胡廣成就來了。
坐到椅子上,胡廣成直接道:“有收穫,重大收穫?”
“抓住一撮毛了?”楚天齊反問。
“那倒不是,現在還沒有那傢伙任何訊息,就跟憑空蒸發了一樣。”胡廣成說,“是方曉軍有了交待,對原有供詞進行了修正。他說和那個一撮毛早就認識,是在熊家飯莊認識的,那時他是熊家飯莊廚師。正是因為認識,一撮毛替他還賭債時,他才沒多想,就想著早點還給人家。認識是認識,但方曉軍到現在也不知道對方名字,就知道那個外號。
三個月以後,方曉軍攢夠了那些賭資,去還一撮毛。不過一撮毛說,不用還了,還說那錢要是按高利貸利滾利算的話,方曉軍也還不起。方曉軍不死心,就問按那麼算的話,要加多少,一撮毛當時連續翻了兩次巴掌。一看要百分之五十,再五十,那不是翻一倍嗎?看到竟然需要還這麼多錢,方曉軍只好一縮脖,不再堅持了。
在去年十二月份的時候,方曉軍接到了一撮毛電話,說是老闆娘懷疑他和小娟是一夥的,要找機會收拾他,還要收拾小娟。聽到這個訊息,他沒敢多做停留,而是立即辭職,到了省城。在省城的時候,方曉軍還遇到了小娟,並向小娟講說了一撮毛曾經說過的狠話。
今年六月份,方曉軍忽然接到了一撮毛電話,說是懷疑他和小娟有聯絡,還說有人要收拾他。聽對方說的頭頭是道,方曉軍被嚇的夠嗆,就請對方幫他擺平。一撮毛表示,擺平可以,不過要求方曉軍以後必須也得給自己幫忙。其實在那之前,方曉軍已經聽說有人要收拾他,這次再聽方曉軍一講,不由得不信。擔心真被別人‘裝麻袋’,方曉軍當時什麼都答應,果然後來風聲沒了。
昨天,一撮毛找到方曉軍,要方曉軍幫忙聯絡小娟。感覺對方有什麼圖謀,方曉軍言說和小娟早斷了聯絡,不知道小娟去哪了。一撮毛立即拿出列印好的手機通話單,指著上面一個無繩電話,問他這是誰的號。那個號碼正是小娟的無繩電話,方曉軍一下子無言以對,但還追問對方要幹什麼。一撮毛說是想和小娟交朋友,要和她見面,讓方曉軍幫著引見。
他擔心出什麼事,就表示要還錢,多還一倍也認了。結果一撮毛‘嘿嘿’一笑,說‘上次講的是翻十倍,現在該翻二十倍了’。方曉軍一下傻了眼,才知道人家翻一次巴掌是五倍,而不是他理解的五成。他意識到躲不過了,也擔心被跺手,只好答應了對方,哄騙小娟。方曉軍還交待,昨天在實行計劃之前,偷聽到了一撮毛打電話,一直稱電話那端為‘老大’,還說‘談妥了’。”
在聽胡廣成講述過程中,楚天齊意識到,對方已知熊家飯莊恩怨,便想進一步瞭解,便問道:“那為什麼方曉軍一開始沒說?他是怕什麼嗎?”
“方曉軍交待,他覺得老大肯定是秦哥,這事也應該是秦哥指使的,他一開始沒說,是知道那個秦哥的老爹是當官的,擔心秦哥收拾他,以前就有過類似的例子。”
“哼,我猜也是紅毛秦博昭,這傢伙早晚都是麻煩。”說到這裡,楚天齊話題一轉,“胡局長,你敢收拾這個秦博昭,敢得罪他背後的人嗎?”
“不怕,不就一個副區長嗎?也管不著我。”胡廣成回答的很肯定。
“那秦秀後邊的人呢?”楚天齊接著追問。
“那……我敢,不過得縣長給我做主,大力支援。”胡廣成語氣很顯遲疑。
“我只是隨便問問。”楚天齊接著話題一轉,“你忙去吧,先抓住一撮毛再說。”
胡廣成起身告辭,離開了縣長辦公室。
楚天齊眉頭皺了起來,看來這個秦哥絕對是麻煩,自己曾經的想法太理想化了。在計捕穆小雨的時候,楚天齊就考慮最好繞開紅毛,沒必要和秦秀起衝突,當時那輛車上沒有紅毛,楚天齊還覺得避開了一個難題。不過從現在來看,無論於公還是於私,怕是自己和姓秦的都得碰一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