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喬順太從容,太鎮定,沒有任何懼意,這非常不正常。大多數人沒進過審訊室,沒接受過警察審問,一旦遇到這種情形,即使真沒做任何事,往往也都要恐懼不已,誠惶誠恐,最起碼要特別緊張。可他喬順就像沒事人一樣,相反還要反客為足,一副大無畏的樣子。哪有這麼張狂的嫌疑人?他這分明是裝的,是故意做作,表演痕跡太重了,我覺得他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這點最值得懷疑。
有這六點支撐,這個喬順就應該是賈經理。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找到喬順的軟肋,再找到能證明喬順與此案有聯絡的證據。比如,從他的親屬、朋友身上找到缺口,再比如從已經牽扯此案的公務員身上入手。總之,我們要改變思路,之前想著從他身上開啟更多缺口,以揪出內鬼或腐敗分子,現在可以考慮雙向並軌的作法,互相促進。”
喬海濤首先點頭贊同:“嗯,縣長說的有道理。我們現在要靈活運用證據鏈,要讓那些牽涉其中的人放棄僥倖,面對現實。”
胡廣成跟著發表看法:“聲東擊西,草木皆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就是這麼個意思。既然你倆覺得可行,那就回去馬上佈置,看看能不能有什麼奇效。”楚天齊安排佈置著。
“好。”答覆一聲,喬海濤、胡廣成起身,離開了縣長辦公室。
……
窗外又起風了,風不太大,但卻把已經發黃的葉子吹的瑟瑟發抖,隨時都有掉落的可能。在灰白色的樹幹上,一隻小鳥從這個枝頭躍上那個枝頭,從這棵樹到了另一棵樹上。
看著外面的景緻,肖月娥心中滿是悲涼。她覺得自己很像那弱不禁風的幹黃樹葉,也像那跳上躍下的小鳥,更像剛剛隨風飄飛的垃圾袋,被風任意擺佈著。這種不安全感並非剛剛產生,但外面景緻更觸動了他的傷感神經,那種感同身受的感覺很難受。
七天假期馬上就結束了,對於明天的到來,肖月娥既充滿期盼,也倍感不安。
參加工作這麼多年,每每放長假,肖月娥都非常高興,那樣就可以盡情放鬆幾天,就不用工作了。可每每又覺得時光匆匆,還沒怎麼玩,還沒玩夠,假期就結束了。剛剛恢復上班的時候,總會覺得不適應,基本頭一天都會在不愉快中度過,尤其上午更是什麼事都不想做。
比起以往,現在肖月娥第一次覺得假期太長,覺得放假太無聊,無聊的讓她心煩意亂。在這幾天中,因為種種原因,她把自己關在家裡,每天就是獨對空房,沒人來找,也基本沒有電話,那種孤寂可想而知。
她現在比任何時候都盼望假期結束,都盼望回到工作崗位。肖月娥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那麼熱愛工作,那麼喜歡忙忙碌碌,更喜歡人來人往的那種喧囂。可在盼望的同時,她也非常忐忑,她忐忑明天能不能正常上班,忐忑明天會不會發生什麼事。
如果不讓自己正常工作的話,那麼會讓自己怎麼做,會讓自己做什麼?憑什麼不讓自己工作,自己做什麼了?充其量也就是履職不太到位罷了。可有誰相信這些,又有誰願意相信這些,恐怕有好多人正盼著這種事情發生吧。可能明天真就不讓自己工作了,自己能有什麼脾氣?真的還就沒脾氣,一點脾氣都沒有,自己現在敢有脾氣嗎?
“唿”,又是一陣風起,比剛才那陣大了不少。那個本已落地的垃圾袋再次迎風而起,飄飄蕩蕩。不知這個袋子能不能落下,不知這個袋子會被吹向何方?肖月娥心裡涼涼的,她已經感受到了外面那種涼意,這種涼意令她不禁打起了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