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你的職務是什麼?在這次電腦進場過程中,都負責哪些工作,與什麼人有接觸?”熊大隊長換了話題。
眼鏡男子回答的挺及時:“我是教育局副局長……”
楚天齊閉上眼鏡,專注的聽著耳機裡的聲音,希望從中能夠聽出一些什麼,希望能夠找到不一樣的東西。只到戴眼鏡男子的這通講說完畢,他才睜開眼睛看著畫面。
又回答了幾個問題,眼鏡男子被請出了這間屋子。
“怎麼樣?”楚天齊摘下耳機,問道。
喬海濤也把耳機放到桌子上:“縣長是說剛才的問答?”
“不,我是指今天整個問話情況。”楚天齊進一步解讀著自己的提問。
略一沉吟,喬海濤說起了自己的看法:“今天從找的這幾個人看,無論是財政局還是教育局,無論是科長還是副局長,都有一個最基本的特點:緊張,高度緊張。至於因何緊張,是不適應這個場景,還是因為其它原因,就需要下來再做具體分析了。在這幾人中,教育局的那個女科長表現更顯異常一些,從她回答問題的情形可以看出來。本來很簡單的常規問題,比如具體崗位職責,她回答的結結巴巴,很不利索;而那幾個相對刁鑽的問題,她反而對答的很及時,也很順暢,似乎早有腹稿,似乎提前操演過一樣。另外,財政局也有一個人表現不太一樣,就是……”
聽完喬海濤的分析,楚天齊點點頭:“咱倆看法基本一致。究竟是我們對於某些細節過於敏感,還是確實值得懷疑,那就只能再做進一步分析,只能再聽聽警方的具體看法。他們畢竟一直直接接觸這件案子,對於好多細節瞭解的更清楚,尤其對一些具體環節也做過分析。今天的這個過程是走了,但具體效果什麼時候顯現,能不能顯現,只能拭目以待了。”
“是呀,藥量是加了,效果如何,只能再看了。希望能把病人直接找出來,而不要把好人吃出病來。”喬海濤回應著,也帶著一絲憂慮。
正這時,屋門響動,胡廣成進了屋子。
“縣長、喬縣,您二位對今天的‘過堂’怎麼看?”胡廣成直接徵詢起了意見。
楚天齊一笑:“應該是你先談才對吧?”
“好的,那我彙報一下。透過今天問話看,喬順的反應在意料之中,至於財政、教育局……”胡廣成講說起了自己的看法。
……
外面大街上已經燈火明亮,但財政局局長辦公室卻漆黑一片,好像人去屋空的樣子。但辦公桌後忽明忽暗的煙火,表明有人在屋裡。
已經好幾年不沾菸捲的肖月娥,這幾天又重拾了這個愛好。嚴格來說,她並不痴迷這種東西,吸在嘴裡很大味,有時還會被薰的咳嗽不停。以前抽菸,那還是在鄉下的時候,就是覺得好玩,吸上兩支似乎也真有點解乏。後來做了鄉里一把手,才徹底把這東西扔到了一邊。
這幾天實在煩亂,又孤獨、寂寥無比,還有著濃濃的憂慮,她才想起了這東西。現在身為女局長,如果去購買香菸,難免讓人詬病,所好的是,有那小子給的幾盒煙,正好翻出來抽一抽。這些煙已經到手好幾個月,她一直都沒動,要不是看那小子一片好心,她連留也不留。
又吐了口菸圈,肖月娥感覺身上舒服好多,頭疼也基本沒有了,身上似乎也輕快了一些。這幾天吸的時候,每次身上的不適感都會消失,都會狀態好一些。只是近兩天每天需要多吸一點,要不好像乏勁就解不了。雖然這東西感覺不錯,只是有股怪味,不知是不是放天數長的原因,到時得問問那小子。可是近幾天卻打不通電話,不知那小子到哪鬼混去了。
掐滅菸頭,肖月娥開啟桌上臺燈,小心的把菸灰缸裡已經浸成糊狀的菸灰和菸蒂倒到了小塑膠袋中。每次抽完的時候,她都會這麼做,她可不能讓下屬知道自己吸菸,那樣對局長形象不好。那小子在給自己這幾包煙的時候,還特別提醒過,讓自己注意領導形象。她更不能讓喬金寶知道這事,她擔心對方會因此厭棄自己,如果沒有喬金寶撐腰,自己什麼都不是。這幾天抽菸,既是因為心緒煩亂,也是因為這東西確實解憂,更是因為近些天不會和喬金寶見面。
把塑膠袋收好,又用水清洗一遍菸灰缸後,肖月娥把窗戶壓開一條縫,頓時外面清風吹了進來。不知怎麼的,今年似乎冷的早一些,往年的這個時候並沒這種感覺。
現在她更感覺冷,既是因為清風的吹拂,更是因為剛剛得到的訊息。她聽辦公室主任說,今天有好幾人去公安局“過堂”了,這可是頭一次聽說。以往的時候,這些人頂多是被叫到辦公室談話,而今天據說卻是那種帶鐵柵欄的屋子裡,顯然形勢升級了。這些人被叫到了那個地方,自己還會遠嗎?
我該怎麼辦,又能怎麼辦呢?肖月娥雙臂撐桌,雙手指頭插到頭髮裡,不停抓來抓去。可是就是把腦袋想破,也沒給出最終結論,反而心頭的悶壓感更重,壓得頭都疼了,疼的她又想再抽一支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