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時間很快,又到了星期五。
和前些天晚睡晚起不同,今天張鵬飛起的很早,其實近幾天都起的不晚。這不是他忽然勤快起來,而是他晚上睡的不踏實,經常是半夜失眠,大睜兩眼熬到天亮。
儘管身上沒精神,雙眼發澀,但張鵬飛還是洗漱一番,坐到了外屋辦公桌後。他在等著一個人,等著“小諸葛”的到來。
從本意來講,張鵬飛挺煩“小諸葛”這個人。平時的時候,“小諸葛”話不多,顯得很低調,可一旦說起來,卻又總是戳自己肺管子。他甚至懷疑,“小諸葛”這個外號名不副實,應該換成“炮筒子”才對。
煩是煩,但張鵬飛又不得不承認,近期的幾件事都不幸被“小諸葛”言中了。也正是看到“小諸葛”的眼光敏銳,近期張鵬飛才讓對方參與了水泥廠的事,還把對方比喻成直言敢諫的魏徵。張鵬飛這固然有抬舉“小諸葛”之意,其實更是在暗喻自己的不凡,整個一夜郎自大,只是他不自知罷了。
在張鵬飛剛坐下不久,“小諸葛”就來了。
看到對方進屋,張鵬飛一指對面椅子,直接道:“電話裡說的那麼急,什麼事?坐下說。”
“小諸葛”沒有客氣,而是徑直坐到椅子上,講說起來:“張總,據下面報告,通途水泥公司已經和那些縣市接觸,要給相關的施工企業供貨。”
“前兩天我就聽你說過,說那些施工隊詐唬著要跟人家合作,還有人腆著臉上門去找。這不幾天過去了,也沒見怎麼呀,還不照樣得用我們的貨?”張鵬飛不以為然,“現在他們供應十二個縣,想必已經用了吃奶的勁。哪還有這樣的能力?不過是那些施工隊痴人說夢罷了。”
“不然,這次不一樣。”“小諸葛”擺了擺手,“前幾天是施工單位找通途水泥廠,這不假,但這次卻是水泥廠找他們。咱們的人親眼所見,有*市牌照的車到工地,車上人一進專案部就是半天,而且還專門看了水泥儲備罐和攪拌設施。而且工地也透出了這樣的資訊,應該肯定是通途水泥有了供貨意向。
現在通途水泥已經供應了一週時間,十二個縣市做了相當於十天的工作量,而且還有至少三、四天的存量。從這些現象來看,通途水泥公司的生產和供應能力都是驚人的,再供應其餘縣市也肯定沒問題。”
“是嗎?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怪物?他們的生產能力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中間用了障眼法,有什麼貓膩?”張鵬飛疑惑著。
“小諸葛”長噓了口氣:“我也有這樣的懷疑,專門派人去了解,可是根本就進不了他們的廠子,盤查的非常嚴,只能遠遠看到水泥罐車出出進進。而且他們在郊區的分廠有好幾個,也是每天忙的不可開交。”
“媽的,怎麼偏偏來這裡攪局,偏偏跟咱們過不去?我看他們是活膩歪了,是皮子緊了,該給他們梳梳皮子才對。”張鵬飛咬牙狠道。
“不可,不可,我們可不能做傻事。”“小諸葛”連連擺手示意,“現在正是敏感時期,只要通途水泥公司有什麼不測,我們必定是第一嫌疑人。這家水泥公司可是姓楚的引來,以他的護短脾性,他能容忍這樣的事?他勢必要大力追查,找到兇手不成問題,肯定會把帳算到我們頭上。
而且全定野市投入了那麼大的警力,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們抓個現行。這還是明面的,暗處有多少探子還不得而知,但我相信肯定有這樣的安排,姓楚的一定能考慮到這點。另外,據可靠訊息,這家公司可不是無根之木,東家是首都很有名望的家族。這樣的家族,可不是輕易能得罪的。”
“是嗎?”張鵬飛氣沉重了好多。別的他可以不在乎,但是首都望族他是絕不敢得罪的。於是又問道,“是哪個家族?”
“小諸葛”搖搖頭:“目前還未可知,我還在差人打探著。”
“我知道了,你去吧。”張鵬飛擺了擺手。
“小諸葛”站起身,向外走去。但在行至中途時,又收住腳步,轉回身來:“張總,我們怎麼辦?”
張鵬飛緩緩的說:“我再想想。”
“小諸葛”嘴唇動了動,但什麼也沒說出來,原地怔了怔,邁步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