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瞎說,你爸跟你一樣,上火,牙疼。”貴婦接了話。
“嘿嘿,我跟爸開玩笑呢,笑一笑,十年少嘛!”張鵬飛齜著牙。
“笑,我能笑的出來嗎?讓你氣也氣死了。”張天凱沉聲斥著,也坐到了沙發上。
知道父親指的是什麼,但張鵬飛卻裝糊塗,乾笑了兩聲,並沒接話。
“噝……”吸了口涼氣,張天凱下意識捂了捂臉頰,轉頭問道,“還耗著呢,要耗到什麼時候?”
話已挑明,不能再裝糊塗了。張鵬飛轉過臉,說:“爸,不是我要耗著,是他們太過分,我根本就沒法回頭呀。我那都是優質公路專用水泥,光是成本就二百……”
張天凱揮手打斷:“少唬老子,老子什麼不清楚?老子也沒興趣聽你白話,就問你要耗到什麼時候?”
張鵬飛儘量耐著性子:“爸,市場經濟就要按市場規律辦事,行政干預就是霸權,是違反……”
張天凱再次打斷:“媽的,老子問你實話呢,你跟老子拽什麼拽?老子……
“媽,你看我爸,這哪像副部級領導,跟個混混似的。”張鵬飛找起了援軍。
“怎麼能說你爸像混混呢?”假意訓斥了一句兒子,貴婦又轉向張天凱,“老張,你也是,跟自個家孩子吹鬍子瞪眼乾什麼?張口‘老子’閉口‘老子’也太失*身份了。”
“什麼叫失*身份,我不是他老子呀?”張天凱瞪起了眼,“上一邊去,就讓你把他慣壞了。”
“你……你還以為自個是副省長呢,就知道欺負家裡人。”貴婦嘮叨著,衝著兒子眨了眨眼,躲進了旁邊的屋子。
冷靜了一會兒,張天凱語氣也和緩了好多:“鵬飛,我是替你著急呀。本來你在定野市佔了九成的份額,這才幾天,就只剩了一少半,照這樣下去,整個市場都要丟掉呀。更關鍵的是,這不過是多米諾骨牌效應剛剛開始,後面的骨牌會跟著倒下。不能再這樣耗著了,否則你將血本無歸呀。”
“爸,我也知道現在的危險性,成天也是急的不行,可是他們逼的也太緊了,根本就不給活路。現在那十二個縣市全用通途水泥,每天花著現錢,還樂此不疲,也不知他們怎麼想的。先前我們的價格可能是高點,但現在我們都準備按成本價銷售,已經主動把價格調成二百四十七塊五,這個還是可以壓貨的價格,要比他們那個現錢二百四合適多了。
可是誰曾想,前天好心好意和施工企業一提,昨天他們反倒來找後帳了,要咱們水泥廠給他們補差價。那可是一噸二十多,補錢的話海了去了,關鍵沒有這個道理,不能開這個頭呀。你說我們都做到這份上了,他們根本就不買帳,你讓我怎麼辦?”張鵬飛長長嘆了口氣,很顯無奈。
“其實還不是你一開始做的太狠,一噸買個二百三四就行了,偏偏把利潤弄那個高?以前做就做,悶聲發點大財就得了,可今年是什麼形勢,你咋就不及時降價呢?更要命的是,還自耍小聰明,要給人家斷貨。現在怎麼樣?碰到茬子手了吧?”停了停,張天凱又換了話題,“以前的就不說了,關鍵是以後怎麼辦?那麼多水泥堆在那,不出手也不行呀,要是剩下的這幾個縣也不用你的,更沒咒唸了。”
“該讓步也讓步了,他們根本不買帳,我有什麼辦法。”張鵬飛沒好氣的說,“你說怎麼辦?”
張天凱道:“好辦。拿出百分百誠意,全盤接受他們條件。”
“啊,你這是要你兒子命呀,他們那條件能答應嗎?”張鵬飛都快哭了,“那我還不得賠死?”
“有你說的那麼邪乎?當然了,那些施工企業要求補差價,可以不理他們。當初有合同在哪,那是雙方自願的,豈是他們想訛就訛的?他們現在就是看到你四面楚歌的形勢,想要渾水摸魚、打秋風。當然你原來做的太狠,也是誘因之一。這些傢伙先不用理,現在要做的就是正確面對那十二個縣市的施工企業,畢竟是你們故意斷供在先,那麼就把斷貨責任承擔起來,按合同約定做。
當然了,在給這些企業賠償的時候,也要把之後的供貨價調低,再籤一份補充協議。只要你把這些企業穩住了,恢復了供貨關係,其它那些自然就不敢鬧事了,否則那就是他們違約。當然了,把那十二個縣的企業搞定後,現在還供貨的那些縣市供貨價也要降低,基本保持每個供貨價的純利潤一致就可以。”張天凱給出建議。
張鵬飛急的攤開雙手:“爸,那我就賠死了,那得到什麼時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