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九點多了,董梓萱決定再試一試,如果還打不通,那就只能明天了。於是,她又重播了那個號碼。
……
楚天齊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九點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充電器,趕緊給手機充上電。他今天又喝了不少酒,一是因為和雷鵬喝酒從來都沒少過,二是他今天喝的是悶酒。儘管心裡不痛快,但在喝酒的時候,暫時還是把那些雜事拋到了腦後。
只是一回到宿舍,那些不願意去想的事,又湧了上來。一想到自己即將面臨的困難,他感到很無奈,甚至有一些無助。他多麼希望她能來個電話,能給自己一些建議,那怕就是幾句不鹹不淡的安慰,也能讓自己增添一些力量。所以,他才第一時間給手機充上電,仰躺在床*上,期盼著那個熟悉的號碼能夠打來。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楚天齊“噌”的坐起來,“嗖”的一下竄到地上,一步跨到充電的地方,拿起了手機。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後,他心裡涼了半截,根本不是自己期盼的那個號碼。這個號碼倒也熟悉,剛在四小時前響過。他按下接聽鍵,“喂”了一聲。
手機裡傳來董梓萱的聲音:“楚天齊,終於打通你電話了,去哪了?”
“有什麼事嗎?”楚天齊的回答不冷不熱。
董梓萱嘆了口氣:“哎,今天那麼好的機會,你怎麼就錯過了?”
楚天齊“哼”笑了一聲,沒有答話。
“有個性不是壞事,但在有些時候卻不是好事。”董梓萱的聲音很是語重心長,“你因為什麼,要那樣回答?”
“沒什麼,我只是說出了我的真實想法。”楚天齊慵懶的說。
聽到楚天齊竟然是這樣的態度,董梓萱很替他著急,就語氣很急的說:“你難道就因為那個所謂的‘過節’傳言?這也太意氣用事了吧。再說了,你和我都能消除隔閡,為什麼和一個沒有直接交鋒的人就不能交好呢?何況那個人還是你的絕對頂頭上司,你不想在玉赤縣官場混了?”
雖然董梓萱是好意,可在楚天齊聽來卻那麼刺耳,便不客氣道:“怎麼,他還能把玉赤縣一手遮天?我倒真要拭目以待了。”
“楚天齊,你怎麼好壞不分,又扯哪去了?”董梓萱埋怨著,然後又平心靜氣的說,“柯書記已經同意了,今天那事,你還可以再重新選擇一次。”
楚天齊大笑:“哈哈,好像他還挺大度啊!你告訴他,我不需要,就是給我一百次選擇,我也是這個答覆。我不能為了自己太平無事、為了升官,就出賣良心,就做那不仁不義的事。”
“楚天齊,不就是一個組織部的臨時工作嗎?不去也沒什麼,也不至於這麼上綱上線吧?”董梓萱的情緒也很激動。
楚天齊針鋒相對:“我上綱上線?董科長,董同學,你打聽打聽,是我是非不分,還是某些人要上綱上線,排除異已。”
“你……”董梓萱從對方的話中,似乎也聽出了一些東西,儘管她還不太清楚,但她相信他肯定有他的理由。於是,長噓了一口氣,耐心的說:“楚天齊,我這完全是為你好,你是在玉赤縣混官場,他可是玉赤縣的絕對大佬。為了仕途,為了前途,你為什麼就不能退一步,為什麼就不能忍一時呢?”
楚天齊又是一陣大笑,笑聲很是蒼涼,笑過之後,他有些落寞的說:“董梓萱同學,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一點都不懷疑你今天的動機,我從心裡感謝你。我深知忍讓的必要,而且這幾年也忍讓了很多,我並不是一根筋。但有些事情不是忍讓的問題,而是原則的問題,絕不能模稜兩可,更不能混淆事非。這個時候,我想起了一首古體詩中的句子——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你的好意我心領,也請你不必費心了。”說完,楚天齊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電話另一方的董梓萱,儘管還不知道楚天齊何至於“上綱上線”,但她知道這件事已經沒有迴旋餘地了。她不禁暗暗自責,自責自己的玉赤之行,自責自己讓本來緩慢發展的矛盾,要提前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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