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黃美麗的雀斑臉上出現了笑容，慢慢抬起了頭：“哎，我這人就是心軟，最聽不得別人說好話。好吧，那我就去試試，你們來一個人，自己拿上批條，省的有個丟失什麼的，說不清楚。”
楚天齊從檔案袋拿出批條，給了郝玉芳：“你去吧。”並向她使了個眼色。
郝玉芳把手放到身後，做了個“ok”的手勢，意思就是“你放心吧，我明白”。
黃美麗走在前面，郝玉芳在後面緊跟著，出了預算編審股。
楚天齊也沒心思在編審股待著，出了屋子，在樓道里張望著。
黃美麗在前，郝玉芳在後，又進了那間“閒人免進”的屋子。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那個“閒人免進”屋門開啟了，郝玉芳出了屋子，快步向楚天齊走來。
看到郝玉芳幾乎是小跑著的步伐，再看到對方愁眉苦臉的樣子，楚天齊意識到，事情要懸，便也快步迎了上去。
“主任，又不行了。”郝玉芳在說這話的時候，都快哭了。
楚天齊儘量鎮定的說：“慢點說，怎麼回事？”
“屋子裡的一個股長說，現在大部分程式都進行完了，但必須要有局長親筆簽字，否則就撥不了款。”郝玉芳在說話的時候，淚珠在眼眶裡直打轉，“他說這是財政局的程式。”
楚天齊忙問：“你沒給他們看局長的批條嗎？”
“看了。”郝玉芳揚了揚手中的檔案袋，“他們還影印了一份，但他們說有批條也不行。”
楚天齊想了一下，說：“走，我再和你去問問。”
郝玉芳“嗯”了一聲，在頭前帶路。兩人一前一後，到了那間“免人閒進”的屋子，郝玉芳在屋門上敲了敲。
屋門從裡面開啟了，郝玉芳帶路，楚天齊在後，二人走進屋子，徑直到了最裡面的辦公桌旁。
郝玉芳用手一指楚天齊，對著辦公桌後的男人說：“張股長，這位是開發區楚主任，我們想再問一問程式的事。”
男人站起身，客氣的說了一句：“楚主任好。”說完，又坐到椅子上。
“張股長，你好。我聽郝股長說，開發區那筆款項需要局長簽字才能撥款。可孔局長昨天已經給我們寫批條了，還不行嗎？”楚天齊說著，衝郝玉芳一伸手。
郝玉芳迅速從包中拿出孔嶸的批條，遞給了楚天齊，楚天齊又把批條遞到了那名股長面前。
張股長沒有接這張紙，而是從檔案架上拿下了一張表格，放到了桌子上，表格上面赫然列印著“玉赤縣開發區徵地補償專項撥款”字樣。
張股長一笑：“楚主任，你看這是財政局撥款程式中的一個表格，上面就需要局長簽字。而這張表格簽字後，必須掃描到電腦上，再上傳到縣國庫中心。國庫中心對簽字表格確認後，才能啟動真正撥款程式。而這張批條顯然不能代替表格上的局長簽字，您明白了嗎？”
對方說的很明白、很清楚，這就是程式，規定死的程式，不是人為能通融的。楚天齊意識到，自己被耍了，被孔嶸狠狠的耍了一把。
見楚天齊沒有回話，張股長又說道：“對了，剛才我已經和郝股長講過，黃姐也在場。”
楚天齊和郝玉芳回頭看去，那個滿臉雀斑的女人正在笑呢，是那種得意的笑。
收回目光，楚天齊對張股長說了聲：“謝謝！”邁步向外走去。
郝玉芳瞪了黃美麗一眼，極不情願的出了這間辦公室。
在他們二人身後，黃美麗鼻子“哼”了一聲，露出了極為蔑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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