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時候教學生,讓她們勇敢面對人生,面對錯誤,但我自己卻沒做到。
這些年,我幾乎沒怎麼見過他,他可能會出席的場合,我是避開的。
在我還犯倔的時候,曾被大嫂斥責過我,認為我欠了方十一郎的,可我心裡不大認同,甚至還有些委屈。
現在想想,我委屈什麼啊?誰欠我的啊?這天道對我還不夠好嗎?都是叫我自己作沒了的。
好幾次,我攤開了信箋,想給他寫一封信,真誠實意地道歉。
可提筆的時候,信箋落了墨,我卻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我怕這封道歉信十分突兀,會讓他的夫人多心,也怕戰北望多心。
雖然,我現在跟戰北望也不算真正的夫妻了,可也不想毀掉這份平靜。
期間,戰北望回來過幾次,許是看到了我書房裡扔掉的紙團,便叫人溫了一壺酒,做了幾樣小菜,請我入座。
以前他回來,我們也是一起吃飯的,但很少會說話,更沒試過一同吃酒。
我知曉他有話說,便給他斟酒,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等著他開口。
他飲了一杯,愜意地把杯子擱下,望著我問道:“我這幾次回來,見書房裡有一疊信箋,你提筆想寫,但最終沒寫成,你是要寫給誰的?”
自我來到成凌關,我們之間的交談是比較少的,但一般是有事說事,絕不拐彎抹角。
這樣我覺得挺好的,能避免很多誤會。
所以,我也沒隱瞞,將心事攤開,講給他聽,講完之後我也解釋,“並無其他意思,只是想在我活著的時候,把錯都認了,把該表達的歉意,都表達了,好讓自己安心。”
他黝黑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疑惑,“你在京城的時候,怎麼不去說?”
我嘆氣,“不敢。”
他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確實,面對面道歉,需要很大的勇氣,寫信是方便些的,那你就寫信吧。”
“你介意嗎?”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