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釉下了決心,就這麼迷迷糊糊的往自己的屋子走。
恍惚中,她似乎聽到身後的白氏與葉守錢說了幾句什麼,可她太累也沒有細聽,就這麼一路恍惚的上了床。
床榻香軟,久違的歇息時間。
葉青釉好不容易覺得自己能睡上一個好覺,可天意偏偏不隨人願。
今夜,無數的夢境侵擾,令葉青釉夢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偶爾是前世裡那些瓷研所裡面師弟師妹的音容笑貌,偶爾是原身記憶中支離破碎的往事。
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葉青釉恍惚間還瞧見了一幅場景,七八歲大小的葉大寶捻著一串糖葫蘆在口水如雨下的小青釉面前炫耀,然後一口放進他自己的嘴巴里。
她應當是哭了,可葉大寶仍然是沒心沒肺的笑。
小小的葉青釉氣極,咬了葉大寶一口。
尚且年輕的白氏來尋孩子,瞧見這幅場景連忙慌張又溫柔的將她抱起,又去看葉大寶的傷勢,兩人才看到葉大寶手上有了一個血坑,流了好多血。
母女都有些慌張,恰在那時候黃氏與洪氏來尋葉大寶,兩人都以為這一回少不得一頓罵,哪裡想到葉大寶將手上的血跡一擦,樂呵呵的繼續啃剩下半串的糖葫蘆去了。。。。。。。
自年少時開始,葉大寶似乎都是這樣,調皮搗蛋,貪吃零嘴是有的,可若要說犯多大的惡,卻也犯不上。
葉青釉若有所失的暢遊在無邊的夢境之中。
從前的一切紛至沓來,夢到最後,葉青釉甚至還夢到了越家的兩兄弟。
那個笑起來極為豔麗冰冷,恍如狐狸一般的越大公子在夢中真的長出了狐狸頭。
他搖著摺扇一擺一擺的扇著,一雙詭譎含波的鳳眼隔著摺扇,若有似無的打量所有人。
而越小公子也頂著白乎乎,毛茸茸的獸首蹲在樹下哭,哭的兩隻耳朵一抽一抽的顫抖,看上去著實是有些可憐。
夢中的葉青釉於心不忍,走到越小公子身後想寬慰對方‘當狐狸也很好,毛茸茸也很可愛’。
結果越小公子一轉過來,葉青釉清楚的瞧見對方人獸位置上頂著的赫然是一隻傷心哭泣臉的白毛薩摩耶。。。。。。
為什麼明明是兩兄弟,卻連品種都不同!
葉青釉一聲暗罵,幾乎是一下子就被震醒。
這夢做的著實是累,葉青釉醒來之時只覺自己渾身溼透,可也來不及擦去額頭的汗水,餘光一撇,她就瞧見白氏不知何時站在了床前。
屋內無燈自亮,外頭的天色顯然已經大亮。
葉青釉伸手擦了擦汗水,出聲問道
“阿孃,鋪面開了嗎?你怎麼站在這兒,沒有陪著阿爹收錢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