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頓時大喜過望,趕忙央求王老實幫忙牽線搭橋。心想有熟人介紹,那姑娘想必不會再對我們這般冷淡。
哪曉得王老實面露難色,說道:“只是這姑娘,和普通姑娘大不一樣,我們都有些怕她!”
我和王大師對視一眼,皆是滿心詫異,忙追問究竟是怎麼回事。王老實翻了翻白眼,說道:“村裡都傳言,說曉妍不是凡人,她在村子裡實在待不下去,才獨自一人來市裡開店。”
“不是凡人?”我和王大師都吃了一驚,至此我才知道,那個瘦瘦的姑娘名叫曉妍。
王老實點上一支菸,慢悠悠地講起來:“這事兒啊,得追溯到好些年前,在我們青河鄉,那可是件轟動一時的大事,當時幾乎無人不知。”
說起曉妍的身世,只能用悽慘來形容。她還未出世,父親就沒了。她母親在外打工時懷了孕,挺著大肚子回到村裡。在這封閉落後的山村裡,這無疑是天大的醜事。曉妍的外公一氣之下,將她母親趕出了家門。
彼時曉妍的母親已有七個多月身孕,山裡的冬天格外寒冷,她抱著棉被和行李,在村口的一座破倉庫裡住了下來。兩個多月後的一個深夜,一聲女人的慘叫打破了村子的寧靜。外面大雪紛飛,積雪深至小腿。村裡的老人們循著聲音找去,發現曉妍的母親即將臨盆。
雖說曉妍母親的行為傷風敗俗,但山裡人本性淳樸善良,他們趕忙找來接生婆,又是劈柴生火,又是燒熱水,村裡的女人們都行動起來,幫著她接生。
曉妍母親哭喊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夜幕降臨,孩子依舊沒有要出生的跡象,而她卻已奄奄一息。接生婆接生過無數孩子,卻從未見過如此兇險的狀況,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那時,鄂西山區醫療條件極差,去最近的縣醫院,要走上八十多里的山路。以曉妍母親的身體狀況,根本無法趕到醫院。
接生婆從倉庫出來,滿臉沮喪地告訴村民,曉妍母親恐怕撐不過半個小時了,孩子再生不下來,就只能是最壞的結果——一屍兩命。
就在這時,村外山路上,伴隨著風雪傳來一陣清脆的木魚聲。倉庫外燃起了兩隻大火盆,火光照耀下,只見村口走來一個手持木魚的老尼姑。
那老尼姑身著一身古樸的僧袍,梳著村民們從未見過的髮式,神情冷峻,宛如一尊石像。
老尼姑走到倉庫前,就要往裡闖,被兩個村民攔住。村民態度不太友善,推推搡搡地讓老尼姑趕緊離開。
老尼姑輕蔑地說:“我若走了,這母女倆活不過半個小時。”
村民中有個老頭閱歷豐富,聽老尼姑說話不同尋常,看模樣也不似普通人,便跑去跟村長商量。村長覺得反正死馬當活馬醫,這老尼姑看著古怪,說不定真有本事。
村長帶著老尼姑進了倉庫,木魚被放在倉庫外。老尼姑看了一眼氣息微弱的曉妍母親,從懷中掏出一支毛筆,一包金針。她先在曉妍母親額頭上畫了一個奇異的圖案,接著以燭火炙烤金針,在她額頭上將圖案刺得活靈活現,彷彿有了生命一般。
村民們紛紛趕來圍觀,把小小的倉庫圍了個水洩不通。針刺完畢,老尼姑取下腰間掛著的瓷瓶,猛喝一口,然後噴在刺青上,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鼻而來。
說來神奇,剛才還栩栩如生的刺青,竟漸漸變淡,很快消失不見。
緊接著,一聲啼哭劃破夜空,難產一天一夜的孩子終於順利誕生,果然是個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