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龜受了傷,暫時不會對我構成威脅。我絞盡腦汁,想起我爸和村裡老一輩人講過的解毒方法。據說萬物相生相剋,有毒蛇的地方,附近一定有草藥。這山洞裡寸草不生,找草藥是沒指望了。不過我聽我爸說過,有些劇毒之物,別看毒性猛烈,它們自身的血肉,說不定就是最好的解藥。
我靈機一動,死馬當作活馬醫,剝下旋龜尾巴的皮,它的肉異常鮮嫩雪白,像魚肉一樣。我顧不上腥臭,幾口就嚼碎吞了下去,心裡默默祈禱,希望我爸說的法子能管用,真能救我一命。
我躺了不到一刻鐘,就感覺肚子裡像有火在燒,燒得我胃裡翻江倒海,吐了好半天,連酸水都吐出來了才停下。更奇怪的是,一團像火一樣的氣從我的胃部沿著膻中穴往上爬,直衝腦門。我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下半身的麻木竟然減輕了一半。
我又驚又喜,沒想到瞎貓碰上死耗子,還真讓我找到了解藥,解了自己的毒。
我又休息了一會兒,已經能站起來自由走動了。我提著烏金刀闖進白霧裡,這可惡的旋龜差點害死我,我一定要讓它血債血償。它就兩樣厲害的東西,一個是堅不可摧的背殼,一個是劇毒無比的尾巴。我砍了它的尾巴,等於斷了它一隻“手”,現在它只剩“單手”跟我對抗,勝算已經輸了一半。
旋龜藏在霧裡,我很難找到它。不過它受傷後血跡滴得到處都是,我順著血跡找過去,果然在山洞的角落裡發現了它。
它縮成一團,沒想到一條尾巴對它竟然這麼重要。
它見我走近,立刻擺開架勢,再次朝我撲過來。在和旋龜的搏鬥中,我發現自己不但速度快了很多,好像還精通某種步伐,本能躲避的時候會施展開這種步伐,在它窮兇極惡的撲殺中巧妙躲避。
一開始我用得不太熟練,躲避了幾次之後,漸漸掌握了其中的訣竅,在和旋龜周旋時,變得更加得心應手。
旋龜越急躁,傷口的血流得越多。我肚子上的傷口早就自己結痂了,甚至疼痛感也變得微乎其微。
我不知道這是小女孩兒的功勞,還是旋龜尾巴的藥效。旋龜失去了理智,用背殼沿著山洞壁撞過去,一路上的洞壁紛紛坍塌,它也血流如注。
最後,旋龜失血過多而亡。它倒下的時候,人的外形褪去,露出鳥頭龜身的模樣,和石碑畫上的一模一樣。
我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在驚恐和疲倦中,幾乎累得虛脫。
突然,我整個人又像被火車頭撞上,直挺挺地飛了出去,撞在兩丈多遠的洞壁上,疼得我感覺全身骨頭都要碎了。
落地後,我狂吐了幾口鮮血,有種被抽乾力氣的錯覺。
我又驚又奇,旋龜不是已經死了嗎,這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旋龜死後化成了厲鬼?
或者還有第二隻旋龜?
我暗自叫苦,警惕地環顧四周。以我現在的視力,看了半天,卻沒看到旋龜的半點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