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說什麼?臣妾……”葉嫵城慌亂之中稍稍的定了定神,“臣妾只是一時失手,殿下怎麼能如何構陷臣妾。”
“還說我構陷你?”蕭允墨冷笑著,用足尖點了點地上的水澤,“要不要人拿銀針來驗一下毒?這茶水不會是你想要自己喝的吧,是給我的,還是給父皇的?”
蕭允墨這話一出口,地宮裡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紛紛屏息靜氣,誰也不敢說話。
葉嫵城的臉色本就不好,這一下更是沒了什麼血色,“殿下……臣妾是……”
“你是想說你是冤枉的?”蕭允墨冷笑,“你真以為你做過什麼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嗎?我一直不說只是看在平江王的面子上,你真以為你安排人在我的身邊觀察我的一舉一動能瞞過我的眼睛,我給你臉面,但是你自己卻是不珍惜。你與康王做下什麼事情,你自己心裡明白,還有我現在告訴你,早上那一碗粥我根本就沒喝。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將這地宮之中你與康王的同黨都指認出來。我或許會和父皇求情給你留一個全屍。”
蕭允墨這一番話出口,別說是葉嫵城了,就連昭帝和惠妃都是一驚,他們相互對看了一眼,均是被震的完全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葉嫵城竟然與康王有所聯絡……而這地宮之中亦是還有康王的人,一時之間,昭帝的眸光掃過了地宮他目力能及的所有人,在地宮之中的人幾乎都垂下頭去,生怕自己遭受點什麼無妄之災。
那茶水是肯定有毒的,傻子都看得出來。
“你不說?”蕭允墨冷笑了一下,“那我就自己去抓!”
他抬眸看了一眼葉嫵城剛剛站立的地方,那名將葉嫵城推出的宮女給了他一個眼神,蕭允墨的身形乍起,如同猛禽一樣撲了過去。
那名遞茶水給葉嫵城的宮女知道自己已經暴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是將扣在掌心的飛鏢扔出,隨後拔出了暗藏在袖子中的匕首,就朝昭帝的方向刺去。
剛才推了葉嫵城一把的宮女忙抬手阻攔,將幾枚飛鏢全數攔截了下來,讓那宮女的攻擊一滯,隨後蕭允墨攻到,不過幾個回合就將那名康王蕭允玄安插在太子妃身邊的宮女給制服。
“說還有誰是你的同黨?”蕭允墨命人將那宮女押下,寒聲問道。
那宮女抬眼朝著蕭允墨詭異的一笑,蕭允墨暗道了一聲不好,抬手要去掐她的下頜,卻是已經來不及,她已經咬破了藏在牙齒後的一個毒囊,毒見血封喉,那宮女抽搐了兩下,就軟軟的倒在了蕭允墨的腳下。
安王在角落裡冷眼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雖然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不過心底卻是一直在衡量。
適才已經有人過來傳了黎大將軍和平江王的訊息給陛下,黎大將軍的女兒已經突入了皇陵之中,正在構築防線,阻擋進攻過來的柔然兵,而正面與柔然大軍對抗的則是葉傾城帶領的錦衣衛南大營諸人,秦韶督戰。
秦韶與葉傾城回來了,南宮瑜卻是半點音訊都沒有,估計是凶多吉少了,而葉傾城與秦韶能調動南大營的人,說明張指揮使已經暴露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將他給供出來……
按照他與建安的約定,將康王頂出去當他們的盾牌,一切事情表面上都是由康王策劃的,實際上,是他們在一邊推波助瀾,讓康王一步步的走到這裡。軍隊是拉克爾借給康王的不假,但是暗中的金主是他和建安,那龐大的軍費都是從奴隸販賣所得的利潤之中劃出的。建安另外給了他一塊令牌,只要這邊一得手,弄死蕭允墨,擒住昭帝,在逼迫昭帝寫下傳位詔書的時候,他會將令牌拿出來,讓柔然人倒戈康王,扶持他上位,他手裡有柔然人,還有南大營,康王就是再有什麼怨言也不得不臣服在他的腳下。
在他與建安的計劃之中,葉傾城與秦韶是根本沒機會回到京城中來的,所以他是絕對的安全,即便康王謀劃的事情不成,被人事先知曉,陛下必定會動用南大營的人去清除柔然人,那時候南大營依然是在他的掌控之中,柔然人也是聽從他的號令,他一樣有機會抓住昭帝。再退一萬步,陛下用的不是南大營的人,而是用的別的人去對抗康王,他不管昭帝與康王打成什麼樣子,依然是穩坐釣魚臺,讓鷸蚌相爭,他這個漁翁得利。
但是現在一個葉傾城,一個秦韶,顯然已經將他全盤的計劃都給攪和了!南宮瑜,嚴嘉一定是落在了葉傾城和秦韶的手裡。那自己就不可能在安穩的隱藏著等候那邊鬥出個一二三來。
葉傾城會帶兵打仗,這雖然叫人有點覺得意外,但是仔細想來也沒什麼好吃驚的,她也是經過武舉會試選出來的,並且是狀元!就是不知道康王在外面頑抗的如何,他手裡應該已經抓住了沒來得及進入地宮的百官和誥命夫人還有各家的長子等,有這麼一手好牌在手,葉傾城打起來也是縮手縮腳的,康王不見得會落敗,所以安王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再看看情況。
葉嫵城與康王混在一起,安王是知道的。但是葉嫵城卻不知道他也參與在其中了,現在即便葉嫵城暴露,他也是安全的。
安王原本以為蕭允墨不知曉葉嫵城與康王的事情,但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蕭允墨竟然心機深沉如斯,一直隱忍著,直到現在才將葉嫵城揪出來……這叫安王的心底一寒,他審視了一下蕭允墨,忽然覺得他們這次原本覺得是天衣無縫的計劃之中卻還是忽略了很多事情,例如秦韶這個隱患就應該及早拔去,還有葉傾城這個女人就不應該給她半點機會,應該直接弄死,至於蕭允墨,他們是低估了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心機之沉。
葉嫵城現在一臉的死灰,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還想替自己分辨,只是她才一張口,就被蕭允墨當著所有人的面一腳踹翻在了地上,“你要點臉面吧!”蕭允墨彎下腰,緊緊的盯著葉嫵城的雙眸,咬牙說道,“難道非要讓我將你做下的事情在這裡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你才肯罷休?”隨後他湊近了葉嫵城的耳根用只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以為你會那麼容易有機會和蕭允玄走到一起嗎?如果不是我叫人放你出去,你能和他見面?笑話!你真當我是白痴?你知道我喜歡葉傾城,不假,我是喜歡她,你與她比起來,就是給她提鞋都不配。我一直不揭穿你,一來是留著你看到底蕭允玄在我身邊安插了哪些人,二來也是為了保護平江王府,你會連累他們,如今平江王勤皇有功,葉傾城救駕及時,他們兩個人的功績足以保平江王府安泰,所以你不過就是一個可憐的棄子罷了。你早上送來的東西,我根本就沒喝,所有的東西都是騙你的。你真蠢!”
蕭允墨的話說完,葉嫵城忽然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她又氣又憤,試圖從地上跳起來撲向蕭允墨,“我要殺了你!”她也是出身王府的人,雖然前任平江王妃死的早,但是現任平江王妃為了不讓人說什麼閒話,也是拿她捧在手心裡養著的,也就是因為她是前任平江王妃的親生女,所以平時在平江王府,現任的平江王妃對她多有忍讓,她早早的就被惠妃選中為蕭允墨妻子的人選,葉潞城指望著她日後能飛黃騰達,所以一直對她都是奉承有加,慢慢的就將她捧的有點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再加上平日在平江王府都是她做壞事然後推卸到葉潞城的身上,所以在骨子裡,她甚至比建安還要驕傲和驕縱幾分。
她的醜事被蕭允墨知曉本是一直都惶惶不安,就想著趕緊找個什麼理由將錯給推卸出去,她覺得蕭允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沒將她的事情挑明,就是還有轉圜的餘地,哪裡知道蕭允墨竟然在她的耳邊說出這一番話來,這話聽在葉嫵城的耳朵裡,宛若一把鋼刀在她的心頭一刀又一刀的剜下她的心頭肉。
她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將蕭允墨隱瞞的很好,哪裡知道到頭來,她也不過就是蕭允墨手裡玩弄的一個棋子,一時之間,她受了極大的刺激,甚至有點瘋顛起來。
她飛身撲了過來,纖長的指甲如同匕首一樣在蕭允墨的脖子上抓出了幾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