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長者蒼茫的龜眼中閃過一絲明悟,祂目睹著巨神兵以殘損之軀再度撕碎一名古神的咽喉,也同時注意到遠處野獸對人類的異常庇護。
雷霆之現神,現神一派的三大至高神祇之一的貝尤利克,祂的隕落超出了所有神明的預料。也是從那一刻起,戰場各處傳來神明隕落的哀鳴。
巨神兵以一己之力拖住了在場的所有古神,其餘現神與人類軍隊一戰也未能討得便宜,更有歡宴之現神栽中人類佈下的詭計,被鋪天蓋地的強力炮火所淹沒。
神之一方戰力折損大半,戰爭的天平正在一點一點地朝向人類方傾斜。
古神長者仰首望天,在那硝煙無法觸及的至高處,一顆璀璨的光點始終靜靜注視著一切。
“原來如此。”
古神長者的聲音如同地殼摩擦般轟鳴,無數記憶碎片在神格中翻湧——那些被刻意忽略的違和感,那些不合常理的戰局走向,此刻全都串聯在了一起。
“這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特雷姆希爾,你根本不是所謂現神!”
在古神長者聲音落下的同時,野獸的利爪也隨之將祂那龐大的身軀撕裂。
咔嚓——!
那一刻,世界如同被按下暫停鍵的影像。
飛濺的神血凝固成晶瑩的琥珀,爆裂的雷光定格為璀璨的枝椏。戰場上的每一個存在,從掙扎的巨神兵械到飄散的硝煙,從展現神威的現神到頑強抵抗的人類士兵,都化作了靜止畫卷中的筆觸。
神光如灼熱的銀刃貫穿莉貝拉的左肩,鮮血在真空中綻放成悽豔的血晶。每一滴血珠都折射著戰場上的雷光,將那張蒼白的臉龐映照得忽明忽暗。
劇痛順著神經燒灼至心臟,飛濺的鮮血並未墜落,反而在某種無形力場中扭曲變形,漸漸浮現出星圖般的金色紋路。
她的瞳孔劇烈收縮,與之相對,視界急速拉昇,超越三維的桎梏。
血與火的戰場坍縮成一張鑲嵌著星河的黑色方桌,桌面上整齊排列著78張阿卡納牌,每一張的牌面都在不斷變幻——巨神兵化為「戰車」,崩解的古神顯現「塔」的意象,而野獸與貝尤利克交融的身影,則在「惡魔」與「審判」間閃爍不定。
一隻閃耀金色光芒的手從虛無中探出,指尖掠過牌堆時激起漣漪般的時空褶皺。翻開了開最上方的那張牌——
【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