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不願意做我徒弟”仇天紋捋了捋他那已經發白的鬍鬚。“可,可以嗎”雖說爺爺交了我點東西,可和仇天紋比起來,我只是學到了點皮毛而已。“當然”說完仇天紋轉身走進屋內示意我們進去。他則坐在屋內正中間的竹椅,雙手交叉放在腿上。
仇天紋指了指地面,示意我跪下。我回頭看了看周世豪和青青,青青微笑著向我點了點頭。跪就跪吧,反正能學到許多東西,我也不吃虧,我在心裡暗暗沉思。
“師傅在上,請受劣徒一拜”我雙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好好,快起來,”仇天紋說完起身握住我的左手腕把我扶起。
“楊曦”拿著它,說完把殘卷遞了我。我滿心歡喜的將書開啟,都是古文,“看不懂?”仇天紋握了握手中的菸袋鍋,我示意的點了點頭。“我教你”說完點燃菸袋鍋。
自古縫秋悲寂寥,不知不覺離開仇家祖墳已經有幾月,“十畝蒼煙秋放鶴,一簾涼月夜橫琴”好淒涼的詩句,回頭一看正是師傅,這幾月下來,他老態了許多。“師傅您座”我順手拿起旁邊的椅子,遞給了師傅。“楊曦,你悟性很好,這幾個月幾乎學到了我所有本領”師傅磕了磕手中的菸袋鍋。離家幾月了,回去看看你爺爺,師傅語氣緩慢,眼神渙散,感覺他神情有些不自然,“行,”我面無表情的回道。
拜別師傅,行走在路上,越想越不對勁,是不是師傅他老人家有事瞞著我。最近經常看見他獨自關在房間,眉頭緊皺。不行,我要回去看看,我偷偷躲在離師傅居所不遠的地方,觀察了好久,除了自言自語沒有發現異常。
一連幾天,我都躲在暗處觀察,那天灰濛的天空籠罩了眼前的這個世界,狂風裡夾雜著沙子無情的砸向我的每一寸不受保護的肌膚,眯眼看到的都是黃沙,讓人捉摸不到方向。只見師傅仰天大笑,隱約看見他的鬍鬚隨風擺動。“該來的總會來,我不顧一切衝到師傅身邊,攙起他的右手腕向屋內走去。漫天黃沙遮住太陽,屋內光線很暗,我順手按了下牆上的開關,瞬間屋內被這盞上了年紀的白熾燈照亮。
“呀,師傅手腕處有許多條黑色的條紋,從上到下已經快蔓延到手掌”鬼紋,我驚叫了出來。師傅點了點頭,顯得很淡定。“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質問道。只見他抬起右手摸了摸後腦勺,微微一笑,這種小問題我能解決。殘卷記載鬼紋一旦蔓延到中指,就會斃命。“你能解決,為什麼不處理”我看向師傅,只見他眉心緊鎖,低頭一言不發。
“等著我,”扔下一句話我奪門而出。鬼紋又叫黑心降。要解黑心降就要以黑治黑,用七種黑色動物的血,包括黑羊、黑牛、黑狗、黑貓、黑蛇、黑鷹、和黑蜥蜴,七種血混合煮熱,把他泡在水缸裡,泡到鬼紋消失即可,期間每隔一個時辰就要加一次血。其他的血很好解決,只是這黑蜥蜴。
問遍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哪裡能捉到,就在這時我想起了在火葬場上班的高晨,猶豫了好久還是撥通了電話。“喂,三炮你這小這麼久不給我聯絡,看樣是遇到了困難,說吧我儘量幫”“哪裡能捉到黑蜥蜴”語速很急。“我家就養了一隻”天吶,還有這麼巧的事情?風沙依舊猛烈的吹著,顧不了那麼多,師傅的命要緊。我直奔高晨家。
眼前的景象讓人驚呆。屋內靠著南牆擺著一張席夢思,緊挨著的牆角處有一衣櫥,北牆的前方一排玻璃缸,缸內養著許多種動物,只留出了窄窄的一個過道。“你小子,行啊,養殖專家阿”說著我的眼神落在裡面裝著黑蜥蜴的玻璃缸上,他見我眼睛直盯著黑蜥蜴,走過去伸出右手抓了出來。“給”語氣很客氣。“老同學真要謝謝你了,你可算幫了我大忙”我激動的拍在他的左肩上。拿起黑蜥蜴放在早已備好的尼龍袋內。我走了,扔下一句話就拔腿向門外跑去。
“喝杯水再走,急什麼”我聽見高晨語氣激昂。我回過頭去“改天請你吃飯”。
“師傅你的氣色好多了”看著師傅手臂上的鬼紋慢慢褪去,我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可放眼望去師傅勉強在嘴角擠出一絲笑容。“師傅你為何還一籌莫展”師傅只是搖了搖頭,並沒有吭聲。
外面天色泛紅,黃沙也漸漸停止,東邊的天空泛起一些肚白。糟糕忘記給師傅浴缸換血了。我匆忙返回屋內。只見師傅右手搭在浴缸邊緣,左手捂住胸口,緊咬嘴唇,頭上流出一些汗珠。我剛要過去“站住,楊曦快把我的菸袋鍋拿來”“您就不能少抽點”我一臉的不情願。這時聽見幾聲絲絲聲,只見師傅雙手青筋鼓起,雙腳直蹬浴缸,“師傅您到底怎麼了”我急切的問道。
師傅並沒有回答我,或許因為疼痛的關係,只是搖搖頭。臉上橫肉抽搐。同時手臂上的鬼紋又蔓延下來,過了好一陣。他終於開口說話了“血蛤蟆,沒有血蛤蟆的血根除不去鬼紋”說著眼睛眯起,我喊了他幾聲並沒有回答我。
我思考了一會,血蛤蟆只在古墓中見過,看樣子我只能獨自重返古墓,我把周世豪叫來照顧師傅,背上一些必用的道具,向古墓走去。
這次與往日不同,古墓內的火把也不像幾個月前那麼多,星星倆倆,古墓內顯得有些陰森。順著墓道繼續前行,走了幾百米沒見一個族人,更沒有看見巫師,奇怪人都哪裡去了。
小心翼翼的繼續前行,看見石像,我明白前面就是祭壇,只能期待棺材上依然趴著眾多血蛤蟆,這樣以來師傅的鬼紋就可以徹底根治。
可是出乎我的意料,石棺依然像幾個月前,石棺蓋散落在地上,我走向石棺:裡面什麼都沒有。正納悶呢,一聲奇怪的聲音傳到我耳朵裡。我順著聲音走過去,一隻黑貓正和一隻個頭不大的血蛤蟆對峙,黑貓的叫聲有些滲人,我悄悄躲在一邊等待時機。
可是等了好久它們都一動不動的看著對方,我不能在等下去了,救師傅的命要緊,我拿起旁邊的石頭對準血蛤蟆扔了過去,可被它輕鬆的躲掉,黑貓調轉方向,獨自逃走。血蛤蟆轉過來眼睛一直盯著我。彷彿要吃了我一樣。
我抄起手中的掇刀衝向血蛤蟆,不偏不巧正中血蛤蟆右腿,血一直在流淌,我一看那不能浪費,在揹包中掏出玻璃瓶,左手抓住血蛤蟆腮處,對準右手中的瓶子,瞬間瓶內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哈哈,我臉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此地不易久留,扔掉手中的血蛤蟆。加快步伐向出口走去。
哇……哇……哪裡來的嬰兒哭聲,算了還是別多管閒事了,走了幾步,可還是停止了腳步。順著嬰兒的哭聲走去,越走越黑,濃煙四起,前面有光,穿過濃煙可以清晰的看見不遠處的火把。
我放慢了腳步,緩緩前行,走了五六十米,映入眼前的又是一個祭臺,與之不同的是祭臺正中是幾塊石板,看厚度因該挺沉。聲音就是在那個地方傳出。
我躲在陰暗的角落,只見大巫師抱來一個只有幾個月大的嬰兒隨手扔進石板內,石板四周佈滿鮮血,順著石板流入一個看起來很小的石棺內。難道他們在煉小鬼降?殘卷記載,小鬼降要用四十九個嬰兒的血才能煉成,能飛行,吸血,擋著必死,一年後就棄用,怎麼辦?該不該去救那些無辜的孩子,可是師傅正在等血蛤蟆根除鬼紋,我在心中犯起嘀咕。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耳邊響起爺爺的話。死就死吧。孩子必須救。
等等,為什麼不扔了?難道已經湊夠四十九個孩子?只見大巫師拿起看起來年代久遠的石盆,在石棺內舀了一盆鮮血,然後轉身發出笑聲,那聲音讓人毛骨悚然。後面幾個族人跟在身後走向第一個祭臺,我跟在他們不遠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