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朝忠看到曲樂恆的表情,不由得哈哈一樂,說道:
“曲大哥,你不知道,我當時就想了,這麼兩眼一抹黑來到東北,簡直形同兒戲,張學良跟我們不是一條心,日本人更是我們的敵人,蘇聯那邊也不用說,不把我們幹掉就不錯了,就這種環境,潛伏?簡直就是找死!所以我想通了,想要安全,那就得先做好準備工作。所以我就弄了幾個孩子,花幾個小錢,滿城跑著送飯賣報,好歹算是多點安全感。“
一聽耿朝忠這話,曲樂恆就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最近滿街送報的小傢伙,都是你搞出來的?”
“沒錯!曲大哥,你可別小看這些小鬼頭,機靈的很,哪條街發生了什麼破事兒門清,要不我也救不了你的屬下。”
“不錯,不錯,士別三月當刮目相看,在黨調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能幹,沒想到現在點子更多了!你這法子好啊,不用多久就單人匹馬建立了自己的情報網,厲害!”
曲樂恆舉起酒杯,敬了耿朝忠一杯。
“我也是沒辦法啊!”耿朝忠刺溜一口將酒一飲而盡,“本地的青幫和東北軍關係密切,我聯絡他們,只怕很不安全啊!”
曲樂恆沒有回答,轉著手中的酒杯,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過了片刻,他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口了:
“這樣,小耿,那個鄒正在你手裡我很放心,我就不過去看他了,你要找我,就用你那些送報小傢伙聯絡。”
曲樂恆低下頭,小聲的跟耿朝忠交待。
“還有,如果有什麼訊息,你儘早通知我,我們單線聯絡,如何?”
耿朝忠點頭答應。
“不過,曲大哥,我不想在黨調科幹了,照這麼下去,我遲早被他們坑死。你能不能跟上面說說,給我找條出路?”
曲樂恆沉吟。
他明白耿朝忠的意思,也理解耿朝忠,確實,黨調科那個大染缸,實在不是有為青年該呆的地方。
片刻後,曲樂恆終於開口了:
“我是軍人出身,自己都決定不了自己的命運,除非,除非你加入我們,這樣,我還有一定的發言權。不過,我們的任務,比黨調科還要危險!我們面對的可不是共產黨,而是日本人!”
“我寧願面對日本人!”耿朝忠回答。
“前兩天那兩起爆炸案,是我們的人拉響的手雷。”曲樂恆補充道。
“我也有這樣一顆手雷。”耿朝忠突然從懷裡拿出一顆手雷,擺在了桌子上。
“你瘋了?!快拿回去!”
曲樂恆緊張的向四周看了看。
耿朝忠一笑,把手雷塞了回去。
曲樂恆鬆了口氣,繼續說道:
“你想加入我們,現階段還有難度。我們組織的全稱叫中華民族復興社,我在黃埔軍校的時候,邱開基是我的學長,是他介紹我加入復興社的。我回去會找機會跟他說,但是你暫時不要抱太大希望,我們復興社裡,絕大部分都是黃埔生,再說,你是黨調科的,難度就更大了。就像我,只是被借調了不到一年,加入的時候都遇到很多非議,你就更不用說了。你要有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