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輝目光微黯,半賭氣道:“你的身子小爺說了算,今晚小爺要了你,那今晚你就不能給別人!”
唐小魚氣結,捶打著眼前這男人:“你既看不得我給別人,為何不帶我走?你心裡到底有我沒我?”
“你這個小娘們,我心裡若沒你,還和你做這些?小爺有苦衷,你且待著,總有一天小爺抱著你進我的門!”李耀輝信誓旦旦地說。
唐小魚深知即使李耀輝要帶她走,她也是不敢的,只能落著淚心中嘆息自己的命運這樣苦。
李耀輝打量著唐小魚梨花帶雨的模樣,楚楚可憐,忍不住又幾番親熱,不知不覺時間不早了,臨走囑咐唐小魚:“哪天我來,會在你家西牆那顆歪脖子樹上掛條紅布條,且給我留門。”
唐小魚大為震驚:“你瘋了,哪裡還有下次,不怕被他發現?!”
李耀輝端起她的下巴,似開玩笑道:“我信你有辦法,我走了!”
說完輕悄地開啟堂屋的門,翻身上牆,趁著天黑離去。
唐小魚看著半敞的門,心裡亂糟糟的,嗓子發疼,是要感冒的症狀吧,鐺鐺的響聲驚得她一個激靈,是牆上那臺掛鐘。
唐小魚一看已經十點了,張嘎子那邊約莫也該結束了,趕緊起身收拾凌亂的床鋪,又重新打盆熱水仔細清洗了身子,不能留下那人的味道,然後又把大門門栓解開重新回到屋裡躺下,不一會,一陣嘈雜不清的人聲傳來,唐小魚趕忙迎到門口。
“阿姐,哥給你送來了,喝……喝得有點多。”唐小魚的堂弟虎子和保山一左一右駕著張嘎子,虎子大著舌頭說。
唐小魚嗯了一聲,邊囑咐虎子和保山回去路上小心點,邊接過醉得幾乎不省人事的張嘎子,她幾乎要承受不住張嘎子這個大塊頭的重量,勉強拖回屋裡,接著兩個人重重地摔在床上,唐小魚累得氣喘吁吁,緩了口氣,又爬起身給張嘎子脫鞋子,打了水略略擦洗了一下臉和腳,這邊剛弄好,醉得爛泥似的張嘎子翻了個身打起了呼嚕睡死過去。
唐小魚收拾完畢,在不大的床上找了個角落躺下,想著李耀輝的話,一開始不敢闔眼,卻耐不住睏意,最終也沉沉地睡去。
……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
林菀慢悠悠睜開眼睛,入目所及是粉刷粗糙的牆壁,上面還貼著泛黃的人民日報。
林菀以為自己眼花,她最後的記憶是在“一房”私房菜館後廚裡,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再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那現在……2018年的任何一家醫院也不會是這樣的。
這更不是她的臥房。
林菀帶著不好的預感快速坐起,二十八年的過往夾雜著陌生女人唐小魚十八年的記憶,混亂又清晰,湧得林菀腦仁絲絲髮疼。
如同被夢魘了一般,林菀跌跌撞撞的下了床,徑直向前。
她看到了牆上的掛鐘,桌子上的黃曆本,還有那矮舊小飯桌小椅子,林菀顫抖雙手拿起長條桌上一面圓鏡,走到窗前,就著月光,鏡子裡的女孩慢慢睜大了眼,一臉的驚訝和不可置信。
那女孩膚色不甚白皙,帶著常年陽光底下勞作的健康緋紅,與她精心防曬保養的白皙不同,但五官卻和她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卻不是她。
撲通一聲,林菀坐倒在地上,整個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