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不能讓尿憋死。
堂屋門口,林菀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硬著頭皮端了一盆熱水進去。
看到張嘎子正雙腿併攏端坐在床沿。
不知怎的,林菀看得出他異常的緊張,緊張裡又壓抑著焦灼,看林菀進屋,張嘎子起身,起身的時候近乎惶急,黑亮的眼睛裡像是冒了火。
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可真,真好看!”
黝黑的臉泛著紅,一直到耳根。
他吐字不那麼清晰,又有這地方的口音。林菀沒聽清,“你說什麼?”
見她沒再哭了,張嘎子勇氣也大了些,“媳婦兒,我知道,我昨晚喝多了,沒能那啥,你,你不高興了。”
林菀怔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這倒黴漢子是說她不滿他沒有及時洞房?!
林菀無語凝噎。
放下水盆,兩個人各自站著,距離五六步的距離,誰也沒動,也不說話。
林菀純屬沒話說。
最後,還是張嘎子先開口:“那個,小魚,媳婦兒,我們我們真的結婚了。”侷促不安卻又透著歡愉。
林菀瞄他,這不是廢話嗎?!但對她來說,真的沒有比這更糟的了!
她穿著唐小魚的碎花棉布衫子,這季節悶熱,她剛醒來在地上因為震驚跌坐到地上過,這地面是水泥地,弄髒了好大一片,加之去燒火,整個人搞得髒兮兮粘膩膩,林菀渾身都不舒服。
依據唐小魚的記憶,林菀知道這個和唐小魚總共見過一回就成為她贅婿的男人,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種地漢子,冷靜下來,林菀直覺這張嘎子沒什麼可怕的,無論從哪裡看,都是一個很憨直的男人。
林菀嘗試開口,聲調晦澀:“嘎,嘎子,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這是她第一回叫他的名字。
燥紅一張臉的嘎子,想也不想,“能,當然能。”
果然,張嘎應了聲,徑直開啟門走到院子裡。
像是提線木偶一樣,張嘎子對於唐小魚這麼言聽計從,林菀感到意外的同時,也很高興。
說不定,事情不會太糟。
林菀見張嘎子出去了,趕快回身把門拴上,又把窗簾拉上,準備擦洗一下換身衣服。
那一世,愛乾淨天天洗澡的林菀,實在受不了了。
張嘎子在院子裡踱步,誰知一扭頭,他發現窗簾沒拉嚴實,想開口提醒來著,卻不知為什麼收住了話頭,白花花的後背,紅色內褲勾勒出飽滿的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