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拿下了一個合同,領導給我放了兩天假,你不用擔心我。”她在溫紹儒面前半蹲下來,輕輕握住他的手。
她發現爸爸這雙做手術的手,也多了很多皺紋。
“倒是您,也要保重好身體,媽還沒恢復呢,您要是跟著累倒了,我一個人哪照顧得過來?”
好說歹說,溫紹儒把她趕回去休息。
接下來兩天,他們輪流守在醫院。
程鶴沒有再過來,因為程梓峰已經開始骨髓移植的流程,溫伽南不許他過來,要他照看好程梓峰。
術後第三天的深夜裡,譚芳出現心臟驟停的情況。
監護病房外忽然一陣兵荒馬亂。
當時是溫伽南在醫院守著,她問了一嘴,得知情況,嚇得魂都差點沒了,像是被抽筋剝骨,直接站不穩,有人撈了她一把,才沒有摔到地上。
溫伽南抬頭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孔,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瞬間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梁聿修......”
“我在。”
梁聿修一向穩健簡練,此刻也不例外。
“術後發生不良反應都是正常的,醫生護士隨時檢測著,現在已經開始展開搶救,先別自亂陣腳。”
他將溫伽南扶好,可溫伽南早已慌了神,除了上一次親身經歷過福利院老院長的逝世,她人生中真是沒經歷過幾次這樣的事情。
尤其這次還是自己最最親愛的媽媽。
溫伽南渾身都在哆嗦,她腦子裡都是懵的,甚至眼前短暫地發白,什麼都看不清,只能將重力依附在梁聿修身上,才不至於跌坐到地上。
可梁聿修只是扶著她,沒有更進一步的行為和舉動。
儘管只是如此,兩人也都沒意識到此刻的種種都已經越界了。
緩了將近一分鐘,溫伽南忽然想到什麼,顫顫巍巍地拿出手機,給溫紹儒打電話。
她沒有說譚芳的具體情況,擔心溫紹儒太著急趕來,路上不安全,於是藉口自己要離開一會,讓他過來。
“先坐下。”
見她掛了電話,梁聿修把她扶到長椅坐下。
可溫伽南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她緊緊握著梁聿修的手。
寬厚的手掌,好像能夠帶給她無限的能量,讓她不至於那麼害怕。
梁聿修一雙眸子深了又深,平靜中透著深沉與隱忍。
那樣的眸光不再像從前一樣冷淡機械,如今柔和了不知多少倍,不再拒人於千里之外,而是給人以沉穩可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