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之唯一的漏洞是那天謝儀舟試探地提及清水鎮那晚的事情時,他語焉不詳,未趁機向她索要一個清楚明白的答案。
餓死鬼對那晚的兩個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耿耿於懷,恢複記憶後,不可能隻字不提就與她擁抱親吻。
他很注重名分的,不然也不會死皮懶臉地讓謝儀舟養他。
至於他時不時提及的昔日往事……他說過的,適當的刺激有助於恢複記憶。
謝儀舟早就猜到那是江景之在騙她了。
她那時候還堅定地要離開京城,索性欺騙自己,把江景之當真餓死鬼,沒有心理負擔地與他親密無間地相處著。
現在謝儀舟後悔了,她應該當時就無情地拆穿江景之,讓他難堪的!
“是在恢複沒錯。”江景之道,“所以才不確定,畢竟我沒想過假死離開你,你最喜歡我、永遠喜歡我,卻想著那樣對我。”
謝儀舟有預感,接下來不管說什麼,都會繞到這事上面。
她得奪回主動權。
於是她道:“我趁你軀體麻痺行動不便欺負了你,怕你報複我才想要離開的……要怪就怪你小肚雞腸。”
江景之若有所思地點頭,道:“對,還有這茬,我差點忘了。”
“……”謝儀舟深感棘手!
怎麼越說,她對不起江景之的地方越多了?
她想不通,也招架不住江景之的陰陽怪氣,幹脆放棄了。
謝儀舟有氣無力道:“是,對,那你報複我吧!我不活啦!”
說完,她頭一歪枕在江景之肩膀上閉起了雙眼。
這幾日下來,謝儀舟經歷太多,所遇、所思都顛覆了她從前的認知,不論軀體還是精神,她都筋疲力盡。
這會兒渾身放鬆靠在江景之懷中,心中再沒有從前那些不能言說的、想要不能要的壓抑情緒,謝儀舟如同卸下背負著的千鈞重擔,只想放空大腦好好睡上一覺。
她閉上了眼,抓著江景之的衣襟,呼吸漸漸平緩。
將睡將醒時,忽覺鼻尖酥癢,謝儀舟懶懶地睜開條眼縫,看見江景之放大的臉。
他在她鼻尖親了一下。
看見謝儀舟睜開眼,他又在她的目光中,往她唇上輕輕親了幾下。
“好了。”他輕聲說,“沒事了,睡吧。”
然後按住謝儀舟的後腦,下巴在她發頂蹭了蹭,把她緊緊地抱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