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沒有悔意,他還變本加厲地命人更加嚴謹地清查。
“你不怕危險啊?”謝儀舟很擔心,在屬官們退下後拉著他道,“你還是太子的時候都被算計到了,現在沒有太子的記憶,你還敢去挑釁,不是更加危險嗎?”
明明是擔心的話,聽在江景之耳中分外刺耳,跟罵他無能沒什麼區別。
他心口梗了下,嚥下憋屈感,做出無謂狀說道:“遭人算計的是江景之,不是我。”
謝儀舟道:“你們就是同一個人啊,他還比你更熟悉京城和朝堂呢。”
“我們是同一個人,那你為什麼偏向我?”江景之立即代入餓死鬼的身份質問,“還是說你是騙我的,其實你待江景之也是這般?”
熟悉的無理取鬧非常令人安心。
謝儀舟熟練地視而不見,催他檢查批閱過的文書,生怕他胡亂塗畫,誤了民生大事。
比照著江景之以前的摺子翻看了一遍,見“餓死鬼”批閱得條理清晰,甚至一些小習慣都與之前無二,謝儀舟非常驚詫。
字跡一樣正常,習慣是刻在骨子裡的,一模一樣也挑不出錯,可“餓死鬼”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事情,連個過渡都時間都沒有,就完全適應了江景之的日常公務,有點怪異。
江景之對餓死鬼的事情接受的就沒那麼快、那麼熟練,第一次捱打的時候懵了好久呢。
謝儀舟心中怪異,細致觀察著江景之的神情,謹慎地問:“你真的是餓死鬼?”
這是謝儀舟第一次起疑。
江景之從容不迫地迎著她的探究目光,哼笑一聲,反過來質問:“你想他了?”
這德行放在餓死鬼與江景之身上都不違和……謝儀舟有點分不清他究竟是誰了。
她思忖了下,問:“你記不記得,有一次你打翻湯碗,浪費了我的糧食,被我餓了幾日?”
江景之不為所動,語氣尖銳道:“你就是想他了!”
“你不要給我顧左右而言他。”謝儀舟道,“這一招你用過許多次,現在沒用了,你越這樣我會越懷疑你。”
“……”江景之怎麼都想不到,餓死鬼當真是毫無保留地把自己暴露給了謝儀舟。
轉移矛盾的法子不頂用,但不巧,這事他有幸在夢中體會過。
江景之滿面冷淡,回道:“兩日。”
說完轉身就走,儼然是一個被深深信任之人傷透了心的模樣。
謝儀舟長出一口氣。
她與餓死鬼朝夕相處,兩人之間發生過的事情太多了,林家兄妹並非事事知曉,這事絕不會是他們告知給江景之的,所以這一定就是餓死鬼。
她忙追上去牽住江景之的手,江景之甩了下沒甩開,冷眼一瞥,看見一張燦爛笑臉。
“給你陪不是啦!”
難得的可以理直氣壯發火的機會,江景之一點火氣也提不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