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之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沒繼續。
謝儀舟緩了緩神,轉身去扯紗布,在她要進行包紮時,江景之的聲音再度響起:“藥粉是不是灑太多了?”
“……要處理一下嗎?”謝儀舟輕聲問。
“不該大夫說了算?”
“大夫”謝儀舟停頓了下,道:“無礙的。”
不過是多灑了一些藥粉,她剛開始給餓死鬼上藥的時候,怕他死了,一次能用半罐藥,林喬見了都詫異,問她是不是窮瘋了,把藥粉當做麵粉吃了。
謝儀舟繼續包紮,有點緊張。
今日的餓死鬼精力很好,一直在盯著她看。
他觀察力太敏銳了,以前有一次這樣盯著謝儀舟看了會兒,忽然說:“下次我來給你畫胎記。”
謝儀舟在上漁村的時候,為了扮醜,用藥汁在臉上畫了醜陋的胎記,每隔兩日就要重新畫。
她自認畫得不說一模一樣,也有九分重合,足夠蒙騙別人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餓死鬼看穿了。
她試圖狡辯:“我臉上是真胎記,不是畫的。”
“前天邊緣處在眼睫下半寸,今日就挨著眼睫了。”餓死鬼做驚詫狀,說,“兩日一變的胎記,我還是頭一回見,稀奇。你說會不會哪日我一睜眼,它跑到我臉上來了?”
餓死鬼最會討人厭了。
謝儀舟怕又被他看出什麼,只想快點離開他的視野範圍。
緊張了會兒,記起自己身上沒有做任何偽裝,謝儀舟又想將雙唇藏起,生怕被人看出上面曾有過的蹭咬。
她忍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凝視,快速包紮好傷口,縮回手站起來,道:“好了。”
江景之一反常態,沒放她離開,而是瞥了眼腹部紗布,點評道:“很獨特。”
……他以前都是直接說“好醜”的。
做回高貴的太子就是不一樣,說話體面許多。
謝儀舟忍住抬頭看他的沖動,佯裝沒聽出他話中含義,道:“殿下若無其他吩咐,臣女就先下去了。”
“我有話問你。”
一句話將謝儀舟抬起的腳釘回了原處。
該來的終究來了。
她心裡緊張,嘴唇一抿,臉頰圓潤上幾分,在未知中露出幾分如臨大敵的不安模樣。
江景之的目光從她紅潤的臉頰掃到她緊握著的手,微微眯了眯眼,緩慢開口:“黎杉姑娘丟的首飾可找回了?”
謝儀舟懵了。
黎杉姑娘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