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周全,還很熟練,沒有一絲見外。
第一次有女子這樣親暱自然地坐在他的寢榻上,纖弱的脊背撐著他,檢查他的傷勢,像是習以為常。
距離太近,江景之說話時氣息扇動了謝儀舟頰邊碎發,她側臉看去,望見熟悉眉眼裡陌生的疏離後,陡然意識到這不是餓死鬼,頓時身子僵住。
“……姑母身子不好,我照顧習慣了。”
她說著,緩緩將手臂從江景之背後抽出,一點點遠離。
“也很會照顧傷患。”江景之道。
這一點最難解釋,謝府三小姐養在深閨,何曾親自照顧過傷患?
幸好謝儀舟在這幾日想出了應對之法。
她先瞧了瞧江景之的臉色,小聲說道:“我曾撿過一隻受傷的小狗,親力親為地照顧了許久。”
這是真話,墜星猊還在清水鎮附近的那戶農家裡,那是如今唯一完全屬於謝儀舟的東西,她從未忘記。
太子殿下沒了聲。
謝儀舟不敢看他,緊張地揪著手指,心想他傷勢還沒完全恢複,不會動怒殺了她吧?
餓死鬼就不會,他討人嫌,但性情好,哪怕那回發怒問她要解釋,也沒忘記護著她。
“如此正好。”江景之再次開口,語氣平穩,沒有動怒的跡象,“月前侍衛在清水鎮帶回一隻狗,受了些傷,疑是叛賊所養。三小姐既然曾靜豢養過,那便交給小姐照撫罷。”
謝儀舟眼皮一跳,忙問:“是什麼狗?”
江景之餘光掃過緊張地抓到自己小臂上的纖細手指,不動如山道:“一隻四五個月大的黑狗,腹部帶有一條白線。”
謝儀舟:“……”
她的墜星猊!
“哪、哪裡撿到的?”
江景之看著她眼底的驚惶,淡淡道:“狗最忠誠,且嗅覺靈敏。”
其實那隻狗不是侍衛撿到的,是主動撞過去的,驚了馬匹,在那個暴雨天裡給他們造成不小的麻煩。
侍衛已漫無目的地尋找江景之三個月之久,莫名被一隻渾身汙垢的野狗挑釁,怒火難消,拔箭射傷了黑狗後肢,將其捕獲後,意外在黑狗脖頸上發現一枚玉佩。
是太子失蹤前佩戴的,隱藏在黑狗皮毛深處,若非大雨傾盆,皮毛黏連在了一起,根本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