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小湫兒平日裡便呆呆傻傻,除了寶石財物與吃食,對其他事物都不感興趣,遑論吸食陽氣。
她在自己身邊那麼久,也並未出現異樣。
他的身影在門前佇立,遲遲未動。
就在這時,殿中突然傳出一聲響動,像是某種幼獸的嗚咽。
小湫兒!
宓奚想也不想,一掌拍開房門闖了進去。
簡毓今日也做了夢,不同於秦嘆月的逍遙美夢,她在夢中很是痛苦。
她夢見自己被什麼濕熱的東西包裹著,一顛一顛地劇烈抖動,雖然費力蜷縮,但背脊在顛動時不斷地撞在一個堅硬事物上,快要將骨頭撞散了。
它悶得喘不過氣,心跳也極快,張嘴急促地喘息著,與頭頂破風箱般的喘聲混成一片。
她這是在人的懷裡,那人在極速地奔跑著,不曾片刻停歇。
似乎還有模糊的喊叫聲與叮叮當當的兵器碰撞聲。
雖然場面十分緊張刺激,但是簡毓卻在恐懼之餘莫名感到一陣興奮和安心。
摸了摸自己的手,毛茸茸的,便明白過來了。
她這次不再是第三視角,而是身臨其境了。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身上重力襲來,將她狠狠壓住。
差一點就成了狐貍泥。
她用爪子拼命去扒衣服領口,終於扒出了一個縫隙。
許是感受到胸口的動靜,那人發出一聲嘶吼,十分費勁地翻了個身。
簡毓終於從懷中掙脫出來,按在那人胸膛上,感覺自己爪子濕噠噠的,這才發現裹著自己的一片濕熱原是那人浸滿了血的外袍。
她自己的毛發盡數被染成了紅色,而那人銀白的頭發也散落在地,其上血色淋漓。
宓奚。
這血有些是他自己的,有些是別人的,但是沒有一滴是狐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