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心中委屈,發出微弱的嚶嚶聲。
【你終於來了啊……奚奚,我好難受啊……】
人在生病的時候格外脆弱,在穿越之前只有一個人的時候,簡毓最害怕的事就是生病,因為不僅要花錢,還要請假耽誤她賺錢,更可惡的是渾身難受,沒有人任何人能夠依靠,她只能靠自己,為數不多的那幾次生病,她都是靠著自己一個人挺過來的。
現在窩在宓奚的懷中,感受到這個男人小心翼翼的力道,她不知怎麼,突然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嬌氣一些,反正自己只是一隻小狐貍而已,而且還是有人養的小狐貍。
宓奚眼瞳震顫,忘了自己應該裝作聽不見她的心聲,忍不住出口問道:“你叫我什麼?”
簡毓卻闔上了眼睛,和心口那股鬱氣努力作對去了。
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狀況都糟糕極了,腦袋昏昏沉沉,喉嚨被一團火燒灼著,胸口一股氣被淤住了,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偏偏胃裡也難受的要命,時不時一陣鼓動,令她幾欲作嘔。
實際上,她是真的要吐了。
【不……不行,不能吐在他身上,他是最愛幹淨的……】
即使到了這個地步,簡毓還是迷迷糊糊地用爪子去推開宓奚,想要吐在地上。
宓奚大手按住了她,拿過一旁的銀盆,接在她的腦袋下。
“吐在這裡就可以。”
簡毓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吐了出來,依舊是一灘黃褐色的水。
雲蔚端著冷水進來,拿布條沾了水擰得半幹,宓奚親手接過來,為小狐貍仔仔細細地擦拭著面頰與爪子,以幫助她降溫。
就在這時,李禦醫終於到了。
他一看銀盆中小湫兒所嘔之物,再一翻她眼皮,按住腹部側聽片刻,隨後面色便唰然慘白。
宓奚將他神情盡收眼底,不由得臉色肅穆,問道:“如何?”
李禦醫“砰”地一聲跪在地上,渾身發抖:“這……這……”
宓奚眼神猝然冰冷:“是病不會治,還是話不會說?”
李禦醫頭磕在地上,後背被冷汗浸濕,最後把心一橫,道:
”啟……稟皇上,這是……是犬瘟熱的症狀啊!”
“你說什麼?”
“食慾消退、精神沉鬱、呼吸急促,身染高熱而頻頻嘔吐,眼中潮紅,嘔物黃褐狀,如此種種,皆是犬瘟熱初症之表象啊!”
雲蔚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不可能!小湫兒前幾日還好好的,連花園都不曾去過,只在都梁殿中玩耍,怎麼可能得這種病?李禦醫,您昨日還說小湫兒只是因為天氣影響所以不思飲食,這才不到一日,怎麼就說小湫兒得了犬瘟熱呢?“
李禦醫連連擺頭,急道:“犬瘟一症一旦發起便十分迅猛,往往不到一至三日便會令所患之生靈難以抵抗,數狀齊發,昨日我的確只是說是因天氣炎熱所以受其影響,但那也是結合小湫兒的平日狀況來看的。
按說小湫兒狀態穩定,染上此病的機率極低,此症又如瘟疫一般極易傳染,雲蔚姑娘,你確定小湫兒一直待在都梁殿,並未接觸其他動物嗎?”
雲笠匆匆趕到,聽見他說這番話,她心中也是焦急難安,勉力維持著鎮定:“十分確定,小湫兒這段時日十分乖巧,除了要拿紙筆練習畫圖寫字以外,哪出也不曾去過,更別說接觸其他動物,況且這宮中根本沒有出現類似症狀的動物!”
簡毓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麼,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腦瓜子生疼,她感覺自己身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簡直是冰火兩重天。
她撥出來的熱氣噴灑在宓奚的手臂上,難受得不行了,忍不住一口咬住他的手掌上,叫喚著。
【嗚嗚嗚……好難受……我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