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會是那個國師的轉世嗎?
孟簪不知為何想到了這種可能性,相同的面容,倘若不是轉世,那未免也太巧了。“明明手握至寶,卻跳下城樓,太蠢了。”謝赴星毫不遮掩心底的想法,看向那幅公主跳下城樓的壁畫,十分鄙夷。
孟簪沒有評價,而是環顧了一圈四周,這才意識到兩人是被困在了這裡,怪不得謝赴星不丟下自己走呢!感情也是被困在了這裡。
“這裡有些怪,你有聽到水流的聲音嗎?”
孟簪的直覺是對的,謝赴星下意識的反應透露出他也察覺到了,這個地方是被壓在了水面之下。
然而,下一秒變故發生,謝赴星那雙手骨分明的手死死地握住了孟簪的脖頸,孟簪沒想到,自己還是忘記了防備謝赴星,她艱難出聲,“謝……溫年。”
他的手驟然松開,孟簪滑落在地上,死命地咳嗽,咳得眼眶都紅了,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怎麼差點又要被謝赴星給殺死了,在對方開口之前,孟簪搶先一步發言,“沒我,你出不去。”
寂靜的壁畫前,紅衣的青年俯下身,眼神不帶任何色彩地劃過孟簪的眉眼每一寸,“可是師姐,我沒打算出去呢。”
沒有從孟簪臉上看到驚慌失措,謝赴星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但是面上不顯,他繼續心情頗好道,“畢竟我找到比出去更好玩的事情,師姐想聽聽嗎?”
謝赴星的話語禁不起推敲,會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
更何況,謝赴星這人惡趣味十足,他越是想讓孟簪害怕,孟簪就越不能表現出害怕的情緒來。
女子銀鈴般悅耳的輕笑聲打破沉靜,她眉目間看不見半點驚恐,而是頗感興趣地反問,“你想怎麼玩?”
孟簪扶著石壁從地上站起,手從脖頸上松開,脆弱的脖頸已然發紅,可她面上很是淡定,“師姐陪你玩。”
謝赴星是見過孟簪嚇得不清的樣子,也曾多次在落魄之時救下孟簪,但此刻從容不迫的孟簪倒是他沒見過的樣子,讓他打心底覺得新奇,怎麼說呢,有點眼前一亮,謝赴星斂下眼睫,輕聲道,“師姐不問遊戲規則嗎?”
謝赴星步步逼近,他身上苦澀的藥草味混著淡茶香包圍了孟簪,侵襲入她的鼻間,直到後背碰到冰涼的石壁,她抬頭對上青年那雙深情眼,他眼底的笑意如水紋層層蕩開,“和我博弈是要有賭注的,我的賭注。”
他頓了下,“是——師姐的命。”
孟簪只覺脖頸間疼得更加厲害,對方步步緊逼無疑把自己逼到了死角,騎虎難下,眼下不答應怕是不行,可是倘若輸了,孟簪毫不猶豫地相信,謝赴星是真得會殺了自己。
“我的賭注是你的記憶。”
孟簪抬眼,對上謝赴星眼中的深沉,“你失憶了對吧?”
孟簪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站在懸崖峭壁上的勇者,只要踏錯一步,就將墜落懸崖,粉身碎骨。
她頂著謝赴星的目光繼續道,“我可以幫你恢複記憶。”
因為過度緊張,外表鎮靜的孟簪還是下意識地嚥了口口水 ,“我是個好人。”
不料,青年嗤笑道,“沒有一個壞人會說自己是壞人。”
話落他反問孟簪, “何為好人?何為壞人。”
“於我而言,你今日殺了我,便是壞人;你放過我,便是好人。”孟簪的話語簡單易懂,落在謝赴星耳朵裡,翻譯過來無非就是利她者善,不利她者惡,無論如何好像都是他這位師姐一句話的好壞,他問:“倘若我不想放過你呢?”
聽到這句問話,孟簪也是頗為慶幸自己還留了一招後手,繼續字字鏗鏘道,“我在無花宗留了封信,倘若我沒出現,會有人向天下所有人揭發你的所作所為。謝赴星有把柄的是我,而不是你。你可以殺了我,可倘若我沒活著回去,仙門百家都會知道你謝赴星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