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淩剛嘖嘖了兩聲,少年清冽的聲音便懶懶落下,“你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作為太子的陪讀來劍宗,你倒也是心大。”
北冥淩心間劃過一瞬的不自然,抬頭間一眼看見了空中的明月,猶豫道,“我和你說過嗎?我的一個朋友趙允之。”
“說說吧。”梁沅山可不傻,這兩人鐵認識,但他不是那般沒有分寸的人,若是對方不願意告知的事情,他也不會多關心,於是最終還是問了句,“你怎麼從裡面出來得那麼晚?”
孟簪吃著梁沅山提前多拿的餅,回憶道,“我從回憶裡醒來的比較慢,所以出來的就晚了。”
梁沅山見孟簪吃的認真,便在一旁絮絮叨叨道,“我和周姑娘很早就出來了,她這人睡得早,這個點已經睡了。”
“你扔了幾點?”梁沅山想了想,才發覺自己好像沒來得及看點數就走了,“我忘記看了,反正又不會淘汰,搖幾點都無所謂吧。”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孟簪咬了一口餅,蹙眉低頭看,便看到了餅裡夾著的蟲子,手一抖,反手就把餅扔到了地上,“怎麼了?”
梁沅山剛想把餅撿起來,孟簪卻制止了對方的舉動,“這餅你吃了?”
梁沅山雖然不解但誠實地點點頭,“自然是都吃完了。”孟簪眉頭突突的,看著餅裡的蟲子緩緩爬到地上,選擇抬頭看向房梁,一臉的生無可戀。
“禾蟲大補之物也,真是暴殄天物。”角落裡傳來的刻薄聲音,孟簪看去,率先注意到的是一桌子堆放得很高的燒餅,然後再是那個渾身基本裹在鬥篷裡的人。
禾蟲,孟簪聽是聽過,在南明那邊的書裡有介紹到,無毒,大補,可生著吃還是讓孟簪無法接受,更何況也沒人告訴她這是裹著禾蟲的燒餅!要是她知道,寧願餓死也不會吃半口。
“沒超過一分鐘還可以吃。”孟簪看著這個突然躥到自己腳邊的人,嫻熟地抖了抖燒餅上的灰,幹完一切後,起身像是掃到了什麼,眼睛叮的一下就亮了,“你好這位美麗的姑娘,我叫虞瀾,或許你還不認識我,不對,現在我們算認識了,按照人類的規矩,咱們換過名字就算是認識了。”
“不對,你叫什麼來著?”
對方低下頭,也是這個時候,孟簪才注意到對方那雙和小師弟一樣的澄澈藍眸,心底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而且方才對方的用語也很耐人尋味,人類的規矩?這貨難道不是人類?孟簪出來後的腦子就亂糟糟的,此刻更是思考不出什麼來。
“我師妹,幸會。”是梁沅山接過了話茬,禮貌地和對方那隻沒拿著燒餅的手握了握。
“師妹?還真是個大眾的名字,一天了,我聽很多人都那麼喚女子,怎麼、今年是流行起師妹這個名字嗎?”
梁沅山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奇怪的人,饒是缺根筋的他都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了,“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她師兄。”
“師兄,也是個大眾的名字,真是奇怪,這年頭都愛起那麼不好聽的名字了嗎?前段時間,還很多人姓北冥,難道師兄師妹的名字也有錢拿嘛?”
梁沅山:……
梁沅山剛從山裡出來,沒想到還有更偏僻地方的人,不禁鬱悶道,“你家是不是住海裡的呀?”
虞瀾思考了幾秒,格外不服道,“你家才住海裡呢!”
沒想,梁沅山震驚道,“你怎麼知道我家住海裡?”
“你家住大海?”三臉震驚,孟簪看向梁沅山,這哥們不是說他山裡來的嗎?山裡還有海嗎?
梁沅山在兩道目光的注視下,先是清了清嗓,而後胸有成竹,甚至有些得意地解釋道,“我師父是海王,海王自然是住在海裡的,不然怎麼叫海王。”
這一刻,孟簪相信梁沅山下山絕對不是自己要出來的,這貨大機率是被師父趕出來的。擁有梁沅山這樣的徒弟,他這師父心態應該挺好的吧。
然而,虞瀾在聽到梁沅山的話語後,鬥篷下的臉色突然大變,手上拿著的燒餅,就那麼咔嚓一聲地裂了。
正當孟簪心覺大抵是虞瀾對於海王嫉惡如仇,想讓梁沅山低調一點的時候,虞瀾開口了,“我這輩子的理想就是成為海王,可以讓我見見你師父嗎?”
“……”
呵,孟簪苦澀一笑,自己大概是忘了,虞瀾可是個連師兄師妹都不懂的人,怎麼會理解得了海王的深層含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