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偷偷瞥一眼託盤上的紗布。
這樣雪白潔淨的紗布,用來擦血怪可惜的。
接下來不等褚芙問,她就自己如倒豆子般將自己的身份、以及晚歸的原因,全部一五一十說清楚了。
她是一名殺手,因為在某次訓練中拔得頭籌,被選來了這個組織。
她執行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潛伏進有間奶茶店,為主子竊取情報。當然,這個任務能落到她頭上,並不是因為她多麼厲害,而是因為她是一個女人。
女人,代表著弱勢、更好掌控,還能更輕易的獲得他人的同情心。
於是他們精心設計了一出戲,而她也順理成章潛伏了進去,成了奶茶店的員工。
可是很多次,到了該傳遞訊息回去的時候,她卻毫無動靜。
那邊久久等不到她的情報,懷疑她起了異心,秘密派了人來殺她滅口。
一條不能為主子效忠的狗,自然也就沒了用處。
鷺娘本以為自己今天會死在那個髒汙的巷子裡,可沒想到柳暗花明,那道ai音在她腦中響起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的怔忡。
反應過來後,她欣喜若狂,猶如得了把尚方寶劍,又猶如披了件禦賜的黃馬褂,雙眼亮得離奇,求生欲也如野火燎原般燃起!
你的敢跟老孃拼?老孃有後臺!
然而,就算她有仙術罩著,那個黑袍人也並不好對付,但她怕放虎歸山,還是拼著這條性命把他給反殺了。
鷺娘講完了這個漫長的故事,傷口也包紮也到了尾聲。
她長籲一口氣,幹脆利落的跪了下來,以一種不管什麼懲罰都會全然接受的順從姿態垂下腦袋,平靜道:“我起初居心不良,自知有錯,任憑店長處置。”
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
但,錯了就是錯了,沒什麼好辯駁的。
就是感覺胸膛好像空了一塊,風刮進來空蕩蕩的,都能聽到回響。
褚芙只問了一個問題:“你可有出賣奶茶店?”
鷺娘愣了愣,隨即搖了搖頭。
她知道店內有監控,但至今也仍沒有把這個至關重要的訊息遞出去。
在奶茶店待的這段時間,是她這一生中過的最鬆弛的一段日子。
這裡安靜、治癒,一切都好似被放慢了,就光什麼都不做,躺在牧場的草坪上看雲卷雲舒都覺得快活極了,沒有令人煩悶的虛與委蛇,也沒有殘酷冰冷的血腥殺戮。
像一場美好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