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明亮極了,晚霞也鋪陳出來,滾滾的橘黃色雲朵就堆砌在天邊,渲染力極強,將她認真的臉龐映照成了天一樣的顏色。
褚芙笑著點點頭,“好,小淼,我記住了。”
可好心情只維持到回到店裡的那一刻,再次見到杜房鳴的瞬間,褚芙滿臉詫異,音調都拔高了:“秦元不是趕你走了嗎?”
你怎麼又回來了?
杜房鳴死死的摳著門框,頭都沒回,眼睛緊緊盯著某一個地方,“我來盯著我姑父。”
姑父?
什麼姑父?
怎麼突然講到姑父了?
褚芙莫名其妙,順著他目光所及的方向望過去,看到一男一女坐在窗邊。
大昭如今並不十分注意男女大防,貴族家的女郎騎馬上街、婚前小夫妻甜甜蜜蜜的共飲一杯奶茶也是有的,因此這種場面並不少見。
唯一異樣的是,那個男子看上去有些歲數,起碼已到不惑之年,倒是愈發襯得旁邊那名女子嬌豔難言。
“那是你姑姑?”
這個姑姑未免有點太年輕了吧?
小廝為難的看了自家公子一眼,也不知道該如何介紹那女子的身份,只躊躇道:“那是……”
杜房鳴臉色臭得可以,冷笑著打斷:“是我那好姑父要抬作平妻、與我姑姑平起平坐的青樓賤籍女子。”
青樓、賤籍。
他毫不掩飾此刻話中的刻薄。
他姑姑早就想與呂晉那人面獸心的家夥和離,可呂晉卻放下狠話,揚言進了他呂家的門,便只有休妻,沒有和離一說。
因自己是個外嫁女,杜令婉也就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吞,這種事向來恥於外說,數十年也就這麼熬過來了。
見她退讓,呂晉更是不管不顧,如今甚至要抬一個青樓女子為平妻。
正妻是官宦人家出來的嫡小姐,你抬一個青樓女子為平妻,與她平起平坐,莫不是這世間最大的羞辱?
杜房鳴與姑姑感情還算親厚,本來心裡就有氣,此時看見這一幕心裡更是火大的很。
讓你娶杜家女已是高攀了,我姑姑要與你和離,你就趕緊麻溜的寫和離書,還妄想得全部嫁妝然後休妻?你憑什麼?
焉知這不是在把我杜家的臉面放在地上踩!
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