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什麼喊什麼!給我閉嘴!看到沒有!若有私藏罪犯之人,下場比這還要慘!”
三個士兵熟練地撿起地上的頭顱,再換上從板車上取下的更為新鮮的頭顱,吆喝一聲之後,鐵鏈隨即拖著頭顱,緩緩升了上去。
還有血跡未幹,自頭顱蜿蜒而下,懸在半空低落。
遊青碧垂頭一瞧,地上已滿是斑斑血跡,新舊交疊。
“你,幹什麼的!”她突被人一把掀開緯帽,先前大聲說話計程車兵怒目盯著她。
她取出腰牌,肅然道:“我要出城。”
那士兵一眼認出腰牌,立刻躬身引路,避開還在滴血的頭顱,親自送遊青碧出了城。
她幾顆頭顱在腦中不斷飄蕩搖晃,她恨不得立刻去見沈路,質問他為何言而無信。正滿心憤然,就聽得“滋啦滋啦”的聲音漸近,拉板車計程車兵出了城。
她小心翼翼地跟了過去,三個士兵一路上說著葷段子,並未回到西郊軍營,而是朝著相反的方向,一路下坡,繞過一片荒涼隱蔽的樹林,進入了一個密道。
直到裡面不再有車輪滾動的聲音,遊青碧才探身進了密道。
密道裡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一路血跡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數行百餘步,痛苦的哀嚎被風灌入耳朵,一聲聲紮入腦中。
隨之而來的,還有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怎麼?還想讓我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不成?”
既熟悉不過,又無比陌生。
遊青碧渾身冰冷,無法呼吸,像是有人將她推入讓人窒息的深淵。
她虛浮著朝前走,一步一步,直到眼前燈火通明,有人突然拔刀相向,掀開她的緯帽,驚呼一聲:“夫人!”
沈路猛然轉過頭,臉上飛濺的血漬自左臉沿著鼻樑劃至右臉,讓他看起來如惡魔臨世間一般。
地上,躺著數名早已不知死活的囚犯,唯有一人在血泊之中喘息著,被殘忍地挖掉雙眼,割掉了舌頭。
沈路站於血泊之中,血沿著靴底蔓延而上,刺目而窒息。
她為什麼會愛這樣的沈路,她不該愛上這樣的沈路,她絕對不會愛上這樣的沈路。
可是,為什麼心會那麼痛呢,痛到聲音顫抖無力:“你答應過我,你不會再殺他們的。”
他神色一慌,神色迫人,驚呼是暴怒道:“誰放夫人進來的!來人!把夫人給我扶好!”
兩名將士顧不得其他,松開俘虜朝著遊青碧走來,左右架住了她。
遊青碧滿臉失望:“沈路!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到底怎麼了?我受傷的那些日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路走向她,輕撫著她的臉,依然是清朗俊秀的少年將軍:“你不要多想,回去好好休息,這些不該你看。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