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向死
穆琛之的臉色黑沉的可怕，眼底陰翳，落在秦淮塵胸口的手轉向至對方脖頸，死死扼住，咬牙切齒：“秦淮塵，背叛我的下場你見過的。”
秦淮塵被奪走了呼吸，窒息感撲面而來，他張了張嘴，完全吐不出任何音節，眼白不斷的上翻，他連掙紮都沒有，嘴角甚至還帶了絲笑意。
穆琛之失了理智，怒意如同索命鬼的催化劑，手上的力道不斷的收緊，直至注意到眼前人嘴角勾起的弧度，他猛然清醒，松開了手。
“你想死？我怎麼可能會讓你如這個願。”
秦淮塵得了呼吸，長舒了口氣，而後劇烈咳嗽，臉脹的通紅，眼睛裡布滿血絲，在沙發裡蜷縮著身體，緩緩抬眸對上穆琛之的視線，他得意的笑。
“被你看出來了。”
穆琛之垂眸看著那人遍佈痕跡的身體，眼睛眯了眯，從對方身上起身，“塵，你的計劃還差最後一步，難道你想收手？”
秦淮塵眉睫微動，沉言：“沒有最後一步，我想要的和我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
“可是白佑鳴和柳成允還沒有死，怎麼會達到你的目的了呢，你的目的不是讓他們都陪你下地獄麼。那天深夜的車禍讓他們僥幸逃生，總不能是你手下留情了？”穆琛之後知後覺，眉目淩寒，輕嗤一聲。
秦淮塵不置一言，他只垂眸看著自己半敞的領口，說道：“是他們福大命大。”
穆琛之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狂笑不止，他擰眉，再一次一步步走向秦淮塵，去摸秦淮塵的臉頰，卻被對方躲開，他眉目狠戾間伸手鉗制對方下顎。
“他們福大命大，你命賤是麼。都走到這一步了，你還想當一回聖人不成？當年你像條狗一樣在德國奄奄一息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這福大命大的人不是你，還有你這雙腿，怎麼福大命大就沒找上你。”
秦淮塵聽過太多次穆琛之說過相似的話了，一次又一次的喚起他內心積壓的仇怨，讓他背負著仇怨活著，讓他一輩子都被仇怨操控。
以前他深以為然，他也認為自己就該這樣活著，要不然憑著他自己吊著一口氣根本活不下去的。他不可否認，在過去的幾年裡，仇怨給予過他新生，就像穆琛之給過他活下去的希望一樣，他應該感激的，甚至在有段時間裡，他模糊的分不清楚對穆琛之産生過一種情感，他錯以為是不是自己愛上了穆琛之。
後來他遇到了白佑昊，遇到了那個璀璨奪目的人，在眾人視野中都是閃閃發光的人，他嫉妒，卻又渴望能活成如他一般的樣子，於是他想拉著他墜入泥沼，將他弄髒，讓他變成和自己一樣的人，讓他兄弟反目成仇，讓他和自己一樣，家不成家，飄零無處可依。
可是他失敗了。
在自己處心積慮的想要將這個人拉入泥沼時，對方卻想要將他拉出泥沼。
不同於穆琛之，白佑昊知道他也是因為仇怨而痛苦卻又撐著他活下去，但他不會讓他帶著仇怨和恨活著，他會為了他說他恨他哥說的那一句人各有命，讓秦淮塵醍醐灌頂，原來他靠著仇怨恨意活著的新生是腐爛的，是下沉的墮落，這根本不是新生，就像他對穆琛之模糊不清的那種情感，是受害者對傷害者的情感認知障礙，斯德哥爾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