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前塵舊事
164.前塵舊事
吳涯微笑著打斷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你不想看看裡面有什麼嗎？”
他愣愣地看著吳涯，又看了看手裡的罐子，一時不知該做什麼反應才好。
“你不知道怎麼開啟嗎？”吳涯對他伸出了手，“讓我來幫你吧。”
他不敢拒絕，只能乖乖地把手裡的罐子交出去。
吳涯接過罐子，揭開上面的蓋子，又扯下了覆在罐口的黑色封布，一團黑色的煙霧立刻從裡面竄了出來。他伸出手輕輕一抓，那團黑煙便被他控制住懸浮在了他的手掌上方。
“魔尊對你說了什麼？”他用一種憐憫的眼神望著柳絮飛，問道。
柳絮飛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手上的那團黑色煙霧，“他說，我的靈魂中缺少了些東西。”
吳涯問道：“你相信他的話？”
柳絮飛回答：“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我缺少了一部分記憶，我問過您，但您只會對我打啞謎，從來不肯正面回答我。魔尊大人說，我靈魂中缺少的那部分，一定是被您給藏起來了。我記得您有一間密室，開啟密室的機關就在您的辦公室裡，我想，您應該會把重要的東西藏在密室裡面。”
環抱雙臂站在門口的季驍峻冷笑了一聲，“然後你就帶著魔尊給你的萬能鑰匙回來偷東西了？你覺得收留照顧你幾百年的吳涯先生是在害你，而那個把你綁架去的魔尊是在幫你嗎？”
“驍峻，”吳涯對他搖了搖頭，朝著柳絮飛走近了一步，“這個確實是我從你的身上拿走的東西，不過是你當初自願交給我的，你可能不記得了，因為我把那一部分記憶也拿走了。我只想說，你一直想得到的東西，不一定會讓你開心。”
“沒關系，讓我難過也沒有關系，我只知道，我需要它們，沒有它們我就是不完整的。一個不完整的靈魂，又怎麼會得到真正的快樂呢？”柳絮飛伸出雙手，眼中充滿了渴求，“求求您，把它們還給我吧！”
吳涯嘆了口氣，眼裡的哀憐之色愈發地濃重了，“拿去吧，孩子，希望你不要後悔。”說著，他便松開了手。
一離開他的手，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就迫不及待地投入了柳絮飛的懷抱。柳絮飛只覺得好像有一股颶風鑽進了他的身體裡，迅速貫通了他的五髒六腑；這時它又變成了冰冷的洪水，淹沒了他，讓他無法喘息。
他倒在地上，撕扯著他並不存在的領口，大張著嘴巴想讓更多的空氣進入他的肺裡——雖然嚴格意義上他已經沒有肺了，他已經沒有任何身體器官了。
很快，窒息的感覺消失了，它已經和他融為一體了。
緊接著，他發覺有好多新的東西湧入了他的腦海，他看到自己正在唱著最喜歡的那出戲——《牡丹亭》，在他的面前坐著他最愛的裴郎，他對他勾了勾手指，他便旋轉著、旋轉著，坐到他的大腿上，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裴郎攬住他的腰，親吻著他，然後在他的耳邊說道：“明日正午我們就得走了。”
“啊？又打仗？”他不滿地嘟起了嘴巴，“這次你要多久才能回來啊？”
裴郎長嘆了口氣，道：“這就難說了，短則三五個月，長則十年八載，沒準我就死在戰場上，再也回不來……”他急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呸呸呸！不許亂說話，你一定會平平安安地回來的！”
裴郎拉下他的手，親吻著他的手心，“嗯，我答應你，我一定平平安安地回來。”
他撒嬌道：“你帶我一起走吧！”
裴郎笑道：“我是要去打仗，不是去遊玩的，你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戲子跟著去幹嘛？”
他從他的腿上下來，跪坐在他的腳邊，輕捶著他的腿，“我可以在旁邊伺候你啊，累的時候，我還可以給你和你的同袍們唱曲兒解悶。”
“你要是去了，我照顧你還來不及。”裴郎俯下身子，伸出手指在他的鼻樑上輕輕地颳了一下，“你就老老實實地在家裡等著我回來，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