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記不清自己進來多久了,是一個月還是兩個月,許久時間都沒有睡覺和吃東西,哪怕是對於修士來說身體也已經變得十分疲憊。
不只是他,相信進入其中的二境修士估計都是一樣的感覺。
修行者的確可以從天地靈氣當中得到滋補蘊養身體,但在修為沒有超凡脫俗之前還是避免不了吃喝拉撒這種瑣碎的事情。
他開始有些懷念白鶴樓的火鍋還有張記的蘸料,其實細細想來青青做的幾道菜味道也很不錯,不知道這麼長時間青青在外面怎麼樣,有著舅舅的照拂應該不至於受欺負,何況身邊還有姜白柳和那隻小黃雞,總不會苦悶。
正在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的小事,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片的腳步聲,將寧北從發呆的狀態中喚醒過來。
回頭看去,數十道身影從四面走了過來,將他包圍在了中央。
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之前自山頂之上見過面的面具青年,半張面具遮蔽著上半張臉,露出了掀起笑意的嘴角。
在面具青年的身旁還站著一個女子,一身白裙,面色平淡。
正是大溪河的那名弟子,安溪。
“我之前曾經和曹千元說過你不會走,我們也會再次見面,現在看來我說的是對的。”寧北望著來人,臉上沒有半點的驚訝,反而十分的平靜。
這樣的反應有些出乎安溪的意料,她微微蹙著眉:“小侯爺言重了,機緣福澤,有能者居之,總不能讓我幹看著一動不動拱手相讓才行吧?”
寧北笑了笑,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絲赤紅色的氣息從肩膀之處鑽了出來,被他抓在手心裡,然後輕輕捏碎:“我本以為你們的動作會更快,想不到讓我等到現在。”
看著寧北的動作,安溪的臉色終於是微微一變,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早知道我在你的體內留下了印記,但卻一直沒有清除,是想要故意引我過來?”
寧北淡淡道:“我是個好人,應該也算得上是個君子,但好人未必一定要大度,對於利用我的人我向來是沒有好感的。”
安溪沉默了一瞬,然後體內氣息震盪,目光中帶著淡淡的傲意:“我還真不知道小侯爺是自信還是自大,故意將我引過來,只怕你沒這個本事殺我。”
她現如今已經是第三境的修士,與寧北之間有著境界上的差異,這是天塹鴻溝,任誰也沒有辦法跨越的了的。
感受著安溪身上的三境氣息,寧北沒有驚訝,依舊是十分的平靜:“還不錯。”
他淡淡誇讚了一句。
反而是讓安溪的臉色冰冷了下來,一個二境修士,面對自己不僅沒有半點的恐懼和忌憚,反而是以一種上位者的口吻誇了她一句,這讓安溪幾乎無法接受。
她一直都想要往上爬,要變強,不擇手段的成為更強者,為的就是得到旁人尊敬的目光。
可自始至終寧北那雙眼中都沒有任何尊敬,甚至沒有一點肯定,那眸子裡的平靜在她看來更像是無聲的嘲諷。
“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小侯爺今天必定會死在這裡,至於你所得到的聖人傳承,也將會是我的。”
寧北有些好奇,於是便問道:“你就不怕殺了我的事情被傳出去?”
如果讓外界的人得知了這個訊息,那麼安溪無論躲到天涯海角都免不了一死。
“這裡的人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沒人會將這件事傳出去,甚至在青銅樹關閉之前,都不會有人知道你已經死了,到時候我還是大溪河的弟子,並且在未來兩年因為天資出眾而被送到應天府進修,我的前途一片大好。”
聽著這話,寧北感到有些好笑:“的確,如果我今天死在了這裡,你所說的話都會成為現實,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今天沒有死呢?”
寧北不死,要麼在這裡殺了安溪,要麼出去之後殺了安溪。
無論怎樣,都逃不過這個下場。
安溪目光中帶著嘲弄,看了一眼圍繞在寧北四周的數十位修士,其中有十二人都是第三境的強者,在這樣的陣容下,寧北憑什麼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