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濟道:“那就別讓阿綸知道也就是了,如今天大的事兒都比不上漠南阿布鼐造反的事大,如今這個局面,只有東符領兵平叛,才可安定人心,阿綸知道了,不僅要生悶氣,這差使怕是也要交給了旁人,於大局無益!”
“瞞著王爺?這怎麼行?”郝琳琅眼睛瞪大,有些不敢相信。
“天下是秦王的,將來是東符的,將來總要他們爺倆兒折騰的,這個時候切勿再讓他爺倆不痛快了,江南的事兒,已經惹了嫌隙了,難道這個時候,小世子還能掛帥不成?”淑濟語氣平淡的問道。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郝琳琅心中如此想,且不論老二現在在廣州,就算在京城也當不起什麼大事兒,雖然孫東符從小到大都沒有讓人放心過,但是小世子從來就不是繼承人的選項。
“那也只能這般了,至少也得把東符送出京城再說。”郝琳琅最後無奈說道。
淑濟點點頭:“我也是這般打算的,軍機處那邊由我攔著,想來那群老傢伙也不會給我難堪,這個時候,誰爛嚼舌根,就割了他的舌頭,東符那話說的好,莫要讓人把秦王的仁德當成了軟弱。府裡上上下下,還是由姐姐打點著,大局未定,秦王周圍先要安定下來。”
這個時候,孫東符急匆匆進了王府,郝琳琅過去,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再要出手,卻被卻被淑濟攔住了,烏日娜上前,攔住郝琳琅,勸說道:“母妃切勿怪罪東符了,這件事都是怪我呀。”
“你呀,真是讓我們操碎了心呀。”郝琳琅指著兒子的額頭,咬牙說道。
孫東符昂首不言,牧鋒道:“王爺又遣人來催了。”
一群人這才進了殿中,孫東符見到了一臉蒼白的父親,跪在了那裡,孫伯綸拍拍他的肩頭,說:“起來吧,如今為父倒了,這個家,這個國你便是頂樑柱,好男兒當手握三尺劍,蕩平天下不平。”
孫伯綸一招手,身邊的侍從搬來幾個繡墩放在了眾人面前,然後靜靜的出去了,孫伯綸道:“牧鋒,你來說。”
牧鋒待眾人坐定,說:“已經得到確實訊息,阿布鼐在漠南反了,但詳細情況不明,他妄稱得到天子衣帶詔,讓其進京勤王,聲言準格爾、和碩特和漠北的扎薩克圖會一道行動,並稱西征大軍也已經附逆,號稱擁兵五十萬,一個月內抵達京城。”
孫伯綸擺擺手說:“西征大軍不用考慮,本王與李定國早就對此情況進行過研判,李定國不會附逆,但其兵力不足,會按照約定固守城池。”
孫東符道:“依我看,逆賊最多擁兵三十萬,而且需要四十天到六十天集結,而我們可以透過火車,在半個月內把四萬大軍投送漠南,半個月,逆賊也不過七八萬人,完全可以拒敵在長城之外,取勝是手拿把攥的,想來以那些騷韃.......,以那些逆賊的理解,萬萬想不到我們會這麼快投送那麼多精銳過去,可以做到出其不意的。”
既然孫東符為主帥,孫伯綸自然要考慮他的想法,直接問:“那你的意見是?”
孫東符直接說道:“先發先至,出其不意,速戰速決!只要先滅了漠南的逆賊,就不會產生惡劣影響,更不會威脅京畿和腹地,再與漠北的阿海和西征大軍夾擊三部,將主要戰場控制在核心領土之外。”
牧鋒聽得這話,心中熱血上湧,心道虎父無犬子,只憑世子這般豪氣,就當為其喝彩。
孫伯綸思索片刻,即便是孫東符的前鋒受挫,大明依舊有足夠的主力軍團平叛,若是一切順利,倒是能在半年內解決主要的戰爭,也可以減少軍費的開支,減輕對國民經濟的影響,倒是值得冒險。
“好,由你掛帥,主理叛逆之事,廢藩置縣的差事一道運作,也由你來總理。”孫伯綸當下說道。
孫東符站起身領命,卻未曾坐下,而是看了看身邊的淑濟和烏日娜,問:“兒子有一事,請父王定奪。”
孫伯綸尚未說話,淑濟搶先說道:“若是涉及到叛逆之首阿布鼐的處理,我的意見,該殺!”
此言一出,殿內所有人譁然一片,普天之下,誰都知道徹辰夫人最是護犢子的,平日最為保護的就是阿布鼐大汗,秦王一脈的嫡系心裡都是清楚,如果不是有淑濟這層關係,或許不等阿布鼐長成,已經掌握漠南局面的秦王就要廢除汗位,而不是給阿布鼐高於所有藩王的王位和特權,要知道,有些特權,即便是秦王本身都沒有。
如果淑濟懇求秦王世子留阿布鼐一條命,大家倒是不會意外了。
“秦王無一事對不住阿布鼐,阿布鼐卻造反悖逆,實難饒恕,無論是漢人還是蒙古人,對待叛逆不是都應該誅殺嗎?”淑濟咬牙說著,雖然話說的很硬,但眼睛卻是通紅起來。
郝琳琅輕輕拍拍她的手,輕聲說:“妹妹,事情還沒有到這個地步吧。”
孫伯綸微微搖頭,說:“好了,不要說了,東符主理此事,自然由他自己做主,你們兩個婦人就莫要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