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此次去越城,恐怕不只是天災,還有人禍。如果這一層三哥你自己不能走出來,我們都無法幫你。”
“哪怕大哥要求,我也不會答應讓你去越城。”
“李狗子,額……寧王后日便動身,你還有時間考慮清楚。”
安景行抿唇不語,握著茶杯的指節微微泛白。
“後日……”抱著兔子布偶在一旁昏昏入睡的安景越咕噥,腦袋一歪,靠在安景湛的腿上睡著了。
安景湛看了一眼,將蓋在自己膝蓋上的毛毯取下給他蓋上,半垂的眼眸極為溫柔。
“小棠說得有理。”他淺聲補充,抬眸望著安景行。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二弟能走出心裡的陰影,撐起他們這個搖搖欲墜的家。
“大哥。”安予棠垂眸看著茶杯裡的紋路,又抬頭看了眼時了。
安景湛:“時了是自己人。”
安予棠又看了眼時了,放下茶杯說:“這次我想讓父親與我一起去越城。”
只有大哥的支援還不夠。
大哥的聲望不及父親,但父親如今……如沒了鬥志的喪家之犬,只想著偏安一隅。
她不得不說天武帝這一招委實厲害,誅心,直接讓一個威震八方的大將軍喪失了鬥志,全然沒了大將軍時的魄力。
“大哥,有些事,你我即使做了十分努力,也不及父親半分。”
父親安秉權的名字裡是有一個權字,可他從來就不是個貪戀權勢的人。
戎馬一身,上陣殺敵,只為效忠他的國與家,保護他身後的百姓與君王。
可笑的是,皇帝不會信,朝堂那群操弄權勢的文官不會信。
若安秉權只是一個會打仗的大將軍倒也就罷了,可他偏偏很得西北民心。
從可以披甲上陣伊始,安秉權鎮守西北邊關二十餘載,打仗之餘還會讓將士卸下軍甲,幫助西北民眾開荒,又為西北百姓謀求生財之路。
如此種種下來,西北百姓心裡只知大將軍,卻不知天子。
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是任何一位君主能夠容忍的。
安秉權作為武將,他的要職就是打好仗、大勝仗即可。
可他偏偏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非得要插一手西北民生之事,這不是擋了朝中某些文官升官發財的路子嗎?
不針對他,那針對誰?
但安秉權並無他想,他就只是想讓百姓過得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