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胖虎打了會兒雪仗,李多魚便執起掃帚開始掃雪,前面剛掃好一堆,後面胖虎就撲到雪堆上,兩隻前爪將雪刨的四散開來。氣的李多魚對著胖虎一通呵斥,胖虎卻更來勁,鬧騰的更厲害。
李多魚無奈,看看天色已不早,扔下掃帚就去了後廚房給顧北宸做早飯。
中午,李多魚懶得做飯,就將早上剩的肉包子帶回小院,打算熱一下湊合對付幾口,她想將時間省下來好好籌劃開酒家的具體事宜。
包子還沒熱好,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李多魚走去開門一看竟是虞水媱。
“夫人,您怎麼來了?”
虞水媱披著雪狐斗篷,更襯得端雅的臉白淨如玉。手裡捧了個暖手的湯婆子,身後跟了五六個丫鬟婆子服侍,氣度雍容的牽唇一笑,
想到來者是客,李多魚忙將虞水媱請了進去,給她衝上了一壺清茶。
虞水媱聞著清新的茶香,笑問道:“李小娘子這茶倒是我從前不曾喝過的,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是!”說著李多魚將她面前的茶盞斟滿,“這種茶去油解膩,提神醒腦,是我喝慣的。只是不知道是否合夫人口味!”
虞水媱端起茶盞輕呷了一口,讚道:“不錯,李小娘子真是個心靈手巧之人,做的菜堪稱一絕,連炒制的茶都是我從前不曾喝過的。小叔能得你做廚娘,真是太有口福了。”
這時虞水媱身邊的一個婢女突然輕笑了一聲,虞水媱瞪了那婢女一眼,嗔道:“你這樣在人前失禮,回去後就讓蘭媽媽再重新教你規矩。”
那婢女忙一臉誠惶誠恐的樣子,垂首道:“婢子知錯,婢子方才只是想起咱們府上那些膀大腰圓,說話粗聲大嗓的廚娘不禁失笑出聲,還請夫人恕罪。”
聽聞此言虞水媱也輕輕笑了笑,然後看向李多魚,“李小娘子同樣身為廚娘,身段可是比她們強多了,以往說到廚娘,無不是那種膀大腰圓,油光滿面的樣子,李小娘子倒是廚娘中的異類了。”
李多魚從這主僕二人的一唱一和中聽出了濃濃的諷刺意味,這是在提醒她,她就是一個身份低賤的廚娘嗎?呸,一群見識鄙陋的婦人,好意思嘲笑她,若是虞水媱沒有這層身份加持,給她做燒火丫頭,她都不用!
衝虞水媱淡然一笑,“夫人有所不知,真正懂得廚藝的人知道怎麼吃,吃什麼能保持身段,並讓肌膚白皙盈澤,懂吃會吃的人比起同齡的人更能青春不老。”
虞水媱聽後眼睛一亮繼而又暗了下去,即便她再貶低李多魚身份又如何,說到底她是府上的客卿而不是下人,想吃她做的菜得要好言討好,她做不來這種自降身份的事。
虞水媱聽聞昨晚顧北宸來李多魚的小院待到很晚才離開,她在得知這個訊息時一晚上都沒睡好。顧北宸對於女人從來不假辭色,她從沒見過他跟除了顧老夫人以外的女人說話超過一刻鐘,李多魚是唯一的例外。
於是今天便借了李多魚給顧晟做飯的事由來打探一下,二人昨晚到底做了些什麼。視線一轉間正好瞥見一旁桌子上有一摞紙,紙上不知寫寫畫畫了些什麼,於是起身來到桌旁將紙拿起細看。
虞水媱看的眉頭皺起也沒看明白紙上連寫帶畫,到底表達了個什麼意思,遂忍不住問李多魚,“這是你畫的嗎?畫的是什麼?”
想到過不幾天就要離開顧府,李多魚覺得自己作為客卿要離開主家,是有必要告知一番的。於是道:“這是酒家佈局圖!
本想明日向顧老夫人和夫人辭別的,既然今日夫人光臨鄙舍,便先跟夫人言語一聲。過幾天我就要離開顧府了,我打算在京城開一間酒家。
這些日子在府上多有叨擾,往後府上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請儘管吩咐便是,到時我一定會推拒所有的事,為顧府盡我綿薄之力。”
虞水媱聽到這個訊息有片刻的失神,聽到李多魚要離開心內先是一喜,繼而又開始不安起來,昨日顧北宸來她的小院待到很晚才離開難道就是因為這事嗎?李多魚開酒家也有顧北宸摻和在內嗎?
“在京都開一間酒家所費之資不菲,李小娘子積蓄足夠嗎?”
李多魚不想隱瞞,便如實道來,“將軍出資,我出力,盈利五五分!”
虞水媱聽到這回答心內一沉,臉上強扯出一絲笑意,“想不到李小娘子頗有算計,倒是個從商的好手。”
李多魚無視她言語上的諷刺,笑道:“夫人過獎!”
虞水媱再也待不下去,心不在焉的又同李多魚閒聊了幾句就告辭了,路上她滿腦子都是李多魚將要離府同顧北宸合開酒家的事,她不能讓李多魚離開顧府跟顧北宸合開酒家,這樣他們沒有顧府的規矩約束會越走越近。她必須要告知姑母這一切,讓她一定要將李多魚留下。
想到此她沒有回自己院裡,而是腳步一轉直奔了顧老夫人的延禧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