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已經有了紙張,但只適合書寫,卻不適合儲存。更何況是這等可以傳世的經文要義,只有竹簡雕刻才能讓人放心一些。
望著眼前一大堆竹簡,上面字跡嶄新,應當是鄭玄這些日子特地親手為自己書寫的。
這些竹簡不僅僅代表了學問,更是代表了鄭玄研究了大半輩子的心血,代表鄭玄的傳承,不可謂不珍貴。
一想到這些,縱然是林朝,鼻子也有些發酸。
自己與鄭老頭相識不到兩個月,他對自己卻如同自家子侄一般,學問更是傾囊相授,不曾有半分藏私。
而今臨行之際,更是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了自己,林朝如何能不感動。
大概是看出了林朝的傷感,鄭玄呵呵一笑道:“子初不必傷懷,為師此番只是歸居鄉里,又不是馬上就要死了。再說為師身體尚且硬朗,再活些年頭不成問題,你以後若有閒暇,可來看望為師。”
林朝應聲道:“弟子謹遵師命。”
鄭玄又說道:“為師年紀大了,見不得離別之景。明日離京,你就不用出城相送了,這樣你我心中都好受一些。”
林朝又拱手道:“唯。”
第二天,鄭玄拒絕了林朝派人護送的請求,只讓崔琰駕駛著一輛馬車,離開了京城。
來時身無長物,去時孑然一身。
“先生,鄭先生已經走遠了。”
典韋提醒道。
雖然鄭玄不準林朝相送,但林朝又怎能不來。礙於師命,他只能遠遠地看著,並不曾上前道別。直到鄭玄的馬車消失在官道盡頭。
林朝點了點頭,開口道:“走,回府吧。”
盧植出征,荀攸歸順,林朝此番入京的目的,算是達成了一半。
接下來,就得謀劃另一半了。
四月中旬末,距離京城只有五六百里的汝南郡,又爆發了一場叛亂。
起於葛陂縣的黃巾餘部,攻入汝南治所平輿,燒殺搶掠,屠戮百姓。
四月下旬,益州也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刺史郗儉大肆造作,貪婪成風,聚兵為亂,致使三郡的百姓民不聊生。
這也促使了益州黃巾的死灰復燃,眾多走投無路的百姓在馬相的帶領下,於綿竹起事,一路攻破了成都,犍為。
這兩個訊息猶如兩顆重磅炸彈,將原本古井無波的朝廷炸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