矯詔這個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旦被人識破,也只是死一個人,並不會夷三族。
倒不是說死不可怕,只是涉及到天家皇位繼承這種事情上,死亡是基本操作,可以說是最輕的懲罰。
比起動不動就夷三族,誅滿門之類的結果,一杯鴆酒賜下來,你都得痛哭流涕而感恩戴德。
大家之所以沉默,是因為沒玩過矯詔這種操作,所以心裡沒底。
試想,若劉宏還活著,他們哪還需要矯詔,想幹什麼直接讓劉宏下詔便是,比真的還真。
氣氛沉寂良久後,還是蹇碩第一個發言道:“張公,雖說陛下在世時,有立董侯為太子之意,可畢竟沒有詔令,我等若是矯詔而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忠打斷。
“蹇公糊塗啊!”趙忠說道,“若是讓那群大臣廷議,肯定會立史侯為帝。到時,我等可還有半分活路!”
因劉辯寄養在道人史子眇家裡,故稱之為史侯。
而劉協被董太后養在深宮,故稱之為董侯。
“可就算如此,我等若矯詔,也難以取信於天下。況且,那何屠戶身為史侯舅父,也不會坐視不管。”
蹇碩搖了搖頭,嘆息道。
“蹇公此言差矣。”張讓冷笑一聲道,能不能取信於天下,要看我等謀劃是否成功。咱家以為,蹇公手握重兵,只要那何屠戶不在,咱們必然能擁立董侯為帝。到時木已成舟,董侯又是陛下骨血,天下人如何不認。”
蹇碩繼續問道:“何屠戶不在?張公的意思是……”
“不錯,假託陛下之命,詔何屠戶進宮,等他近了皇宮後……”
說著,張讓伸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舉動。
“蹇公就派人將其誅殺!到時,咱們再矯詔立董侯為帝,大事可成。”
眾常侍聽完了張讓的謀劃,眼中都泛出了一絲喜色,頗為意動。
“再者,陛下本就打算立董侯為太子,咱們此舉,也算為陛下完成遺願。”
“張公此言大善,咱們就按張公的意思辦吧。”趙忠當即表示贊同。
眾常侍也紛紛附和。
可張讓卻看向了蹇碩,他明白沒有蹇碩的配合,自己的計劃再好,也難以實施。
蹇碩則扭頭,看了看劉宏的屍體,心中嘆息一聲。
陛下請恕罪,老奴此舉雖為自保,可也是按照您的意思傳承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