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林子初之智,某不信你想不出其他計策,一定要如此行事?”
林朝搖了搖頭,笑道:“能被田元皓如此評價,林某深感榮幸。只是你太高看林某了,這本就是一個死結,某能如何?再說,死了幾隻碩鼠而已,元皓不必如此悲傷。”
我是在為那些世家悲傷嗎!
我是在感嘆你林子初無恥又毒辣的手段!
不過林朝口中的碩鼠二字,還是讓田豐頗為在意。
“林子初,依你之見,這天下的世家難道都是碩鼠不成?此言某不敢苟同!”
“自然不是。”林朝否認道,“財富數代累積,最終如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多,這堪稱生財有道,怎麼能說是碩鼠呢?”
“那你……”田豐徹底疑惑了。
林朝沒有回答田豐的問題,而是開口嘆息道:“元皓兄,大漢的土地是有數的,有些人手裡多了一些,另外一些人手裡就得少一些。”
“碰上災年,那些辛苦種地的黔首連果腹都不能,又如何去上繳朝廷的賦稅?”林朝看著田豐,開口問道,“田元皓,若你是這些黔首,你當如何?”
“我……“
田豐沉默了,他已經意識到林朝口中的死結是什麼意思了。
“只有兩種選擇,其一是賣地。將土地賤賣給有錢人家,換來能撐到明年的糧食。同時得祈求上蒼,希望明年別又像今年一樣是個大災之年,不然又得賣地。時間一長,被賣的地越來越多,剩下的地就算是豐年,也不足以供給一家人的生計。”
“可即便如此,天災也會不期而至,對於那些已經賣了大半田地的黔首而言,就算繼續賣地換來糧食,也換不來希望。”
“是以,他們只能用第二種辦法,那就是逃難。”
“逃到那些當年買了他們家田地的大戶人家面前,賣身為奴,只求能吃上一口飽飯。更有甚者,賣身也沒有人肯要,那便只能餓死,而僥倖未死的,便是你口中的流民。”
林朝目光看向田豐,很認真的開口問道:“試想,大漢九成土地掌握在一成人手中,那隻掌握了一成土地的九成百姓,要如何才能活下去?”
田豐再度沉默……
“這,應該就是你說的死結吧。”
“不錯,以元皓兄之能,可有能解此結之法?”
田丰神情低落的搖了搖頭。
“某不能,這天下……也沒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