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身上滿是鮮血,手上長槍還沒有放下,這一上前,馬上嚇得蔡邕父女連連後退。
“你是何人,意欲何為!”
蔡邕振了振精神,大聲開口問道。
林夕這才想起,對面這對父女是沒上過戰場的普通人,難怪會如此驚駭。
想著,林夕一抹臉上的血跡,拱手道:“在下琅琊都尉林子煦,見過蔡議郎。”
見林夕是拱手而不是抱拳,蔡邕便明白他並非純粹的武夫。而且琅琊都尉可是秩比兩千石的武官,非一般人能擔任的。
這種人親自下手,卻沒有第一時間殺了自己父女,那就證明自己暫時沒有性命之危。
此時,沮授終於姍姍來遲。
“子煦,且將這些屍體就地掩埋,連血跡也一起處理了。”沮授開口道。
林夕點了點頭,轉身指揮士卒幹活。
關於殺人滅口這種事,校事府不知幹過多少次了,自然得心應手。
沮授說完,伸手向蔡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開口笑道:“蔡議郎,可否隨某一敘?”
如此情景,蔡邕自然沒有拒絕的餘地,只得點了點頭,隨著沮授離開。
蔡琰想要跟上,卻被貂蟬、玉蟬兩姐妹伸手攔住。
兩人緩緩走著,逐漸遠離了戰場。
蔡邕見沮授一直不言,便開口問道:“敢問閣下,究竟是何方人馬?”
聞言,沮授笑道:“廣平沮公與,見過蔡議郎。”
“沮公與?”蔡邕皺眉道,“可是曾舉冀州茂才的沮公與?”
按照大漢察舉制的規則,茂才比孝廉可值錢太多了。整個大漢,一年不過一二十人而已,自然值得被蔡邕記住。
沮授笑道:“區區薄名,居然能被蔡議郎記得,某深感榮幸!”
兩人沿河而走,沮授笑得淡然,但蔡邕卻心神不寧。
片刻沉默後,蔡邕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沮公與,你為何要帶人襲殺官兵?”
“錯了,蔡議郎說錯了。”沮授搖了搖頭,答道,“某殺得不是朝廷官兵,而是尊奉董賊的賊子而已。從賊者,自然該殺。”
聽完這句話,蔡邕徹底明白了。
來雒陽之前,蔡邕沿途也聽到了一些訊息,大致明白了目前天下的局勢。
這沮公與口口聲聲稱董卓為賊,必然是關東諸侯的人。
今日之事,明顯早有預謀,正是衝著自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