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侯仁心,在下拜服!”
林朝沒有受他這一禮,而是同樣站起來揮手笑道:“都是麾下將士收集而來,某不敢居功。”
說罷,林朝又揮手示意張機坐下,同時親手為他倒了一杯茶,繼而面色嚴肅道:“縣丞,這上面記錄的資訊除了疫病的症狀外,某還命將士粗略估計過染病而亡的人數。縣丞可知,這數十年間因疫病而死者,有多少人?”
張機搖了搖頭,方才他只是粗略看了一眼,並沒有細細鑽研。
林朝搖了搖頭,嘆息道:“這十數年間,因疫病而亡之人……足有近七百萬之多!”
“什麼!”
聞言,張機失聲叫道,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可他不知道的是,七百萬這個數字,還只是最保守的估計而已。
但饒是如此,七百萬是個什麼概念!
一念及此,一貫仁心仁術,對一人之病都認真問診的張機已經無法想象,甚至胸口都開始有些發堵。
今歲,董卓逞兇,欲驅趕君王與黎庶前往衰落的廢都長安,雖未能得逞,但僅僅是前期行動,就已經讓雒陽城外的官道上積屍盈路。
而那些慘死的平民加在一起,也不過兩萬之數而已。
兩萬具屍體就已經能把人間變成地獄,那七百萬人……
想到這裡,饒是早已知曉情況的林朝,也忍不住再次嘆息一聲,眼中的光芒都黯淡了些。
再看張機,他失聲驚呼後,久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良久,他才目光蕭瑟地開口道:“林侯……您說……這人間為何會有疫病?”
林朝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
“蒼生何辜啊!”
張機低聲說了一句,眼中充滿了悲天憫人的光芒。
林朝卻笑了,他看著張機,目光清澈道:“縣丞,正因蒼生無辜,有志之士才更應該站出來佈施天下。某雖不知疫病如何產生,但未必不能治癒。就算不能治癒,卻也能阻隔,使之不會擴散。
疫病之惡,甚於水火,但若能將之阻隔,未必不能以最小的代價拯救更多的人!”
這個時代談什麼不放棄每一個人,顯然是不合時宜的。若能以最快的速度將染病的人隔離起來,便能致使不傳染他人,最大程度的減少死亡。
這種做法雖然功利了些,但絕對是最合適的做法。
關於阻隔,張機身為醫道聖手,顯然也懂得一些,當即皺眉道:“林侯,阻隔不是難事,只是如何第一時間發現疫病,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