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黃忠說馬革裹屍,林朝卻滿臉激動,甚至臉上的笑容盛開得跟一朵菊花一樣。
馬革裹屍好啊!
馬革裹屍妙啊!
我林子初就喜歡你這種有大志的漢子!
想著,林朝便開口笑道:“以黃兄的武藝,若是參軍入伍,必為一方大將!”
“恩公過譽了,在下那兩手,不過是些莊稼漢把式,上不得檯面。”
黃忠擺手笑道,言語雖然極為謙虛,但臉上的自得之色,卻證明他還是很自信的,只是沒有機會施展罷了。
“黃兄切莫過謙,此乃某肺腑之言。”林朝正色道,“黃兄既有如此武藝,又有這般志向,為何沒有參軍入伍?”
說到這裡,黃忠的臉色馬上垮了下去,神情也暗淡了許多。
“唉!”
黃忠嘆息道:“犬子自幼體弱多病,而我黃氏又只有這一根獨苗,在下唯恐香火斷絕,死後無顏面對祖先,因此一直悉心照料,不忍父子相離。”
聞言,林朝點了點頭。
華夏自古以來便是農耕文明,禮樂文明。基於這點,家族的觀念根深蒂固,所以無論任何時候,華夏子民都對傳承都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
自己身死,也不過是死一人而已。若無後,那就代表整個家族都斷絕了,這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古之聖主,不絕人嗣!
傳承這玩意,自古以來便分為兩部分,其一是肉身,其二是精神。
子孫繼承肉身,徒弟繼承精神。
可在這個普遍注重家學的年代,二者往往合而為一,子孫後代就是一切的延續,所以才會被如此看重。
黃忠的心情,林朝能夠理解,於是他開口道:“黃兄,某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恩公有何賜教,在下洗耳恭聽!”
聽到林朝開口,黃忠從落寞的心情中醒過來,趕緊抱拳道。
“某雖不通醫道,但也能看得出來。令郎之疾,乃與生俱來,藥石無用。”
黃敘應該是先天性哮喘,這玩意幾乎沒有治癒的可能,所以林朝說無藥可治,也不算錯。
聞言,黃忠的臉色更加昏暗,轉頭看了兒子一眼,目光中滿是悲哀與痛苦。
林朝所說,他又如何不知。就算妙手如張機,也給出了類似的結論,並且勸黃忠早日再生一子,以承宗嗣。
說白了就是,黃敘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