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薛忱進來,嬴姮身後那人說道:“薛大人既然來尋公主,那我們先下去了……”
“下去做什麼。”
嬴姮拉著南門月的袖子懶洋洋地說道,“你那新曲兒本宮才聽了一半,你走了誰給本宮彈曲?你這一手好琴藝可是比宮裡頭那些樂師都要彈得好。”
南門月言語輕柔:“公主若是喜歡,我下次再譜些新的。”
“阿月這般貼心,本宮當然喜歡。”
嬴姮扭頭朝著他嘴角上就親了一口,在那清冷公子面染霞色時笑著坐起身來,拉著滑落肩頭的紗衣赤腳就想下地,卻被南門月攔住:“天有些涼了,公主先穿鞋襪。”
他起身便蹲在了嬴姮身前,拿著鞋襪替她穿上。
嬴姮懸著腳踩在他膝上由著他折騰,面上朝著薛忱問道:“薛郎中,你這大半夜的非得讓阿奈帶你過來,說吧,有什麼要事?”
薛忱目光定定看在她被人握著的白皙腳踝上,抿了抿唇:“是有些屯田的事情想與公主商議……”
“可別。”
嬴姮擺擺手,“那改良田制的事是工部的差事,先前皇叔已經下旨也有了決斷,將這事交給了陳寅讓你輔助,再不濟還有胡志儀呢。”
“你要是有什麼事兒不明便的也該去找他們商量,本宮要是插手多了,回頭皇叔又該多心了。”
薛忱抬眼看著她。
嬴姮笑著說道:“你可別看著本宮,看本宮也沒轍,朝廷裡的事情你該明白,本宮有些東西是不能碰的。”
“你我雖有交情,可本宮也不會為你破例。”
薛忱拳心微緊,幾日前她不是這麼說的,她也從不是會因皇帝忌憚便不管這些的人。
嬴姮看著他緊繃起來的下顎,揚眉說道:“還有事嗎?”
薛忱:“……沒有。”
嬴姮頓笑:“那你還不走?”她玩笑似地道,“這良宵美景的,你可別打擾本宮享樂。”
薛忱緊緊握著拳心起身時,嬴姮在他身後說道,
“對了,本宮替你尋了處院子,裡頭也都收拾好了,那地方離工部就一條巷子,去宮裡頭也不遠,等明兒個讓雲栽他們幫你收拾收拾,早些搬過去吧。”
薛忱猛地回頭:“公主是要趕我走?”
嬴姮微側著頭看著他:“你是工部郎中,是皇叔看重的新貴,這次屯田之事若是辦好,陳寅那元輔之位穩了,你在工部的位置怕是也能再往上挪一挪。”
“你總不能一直都住在本宮府上,若真因外頭那些流言蜚語阻了前程,本宮可就是罪人了。”
“我不在乎……”
“可本宮在乎。”
嬴姮打斷薛忱的話,抬眼看著他,“本宮是喜歡美人,可只喜歡乖巧無害的,喜歡能留在後宅伺候本宮的,你我二人雖然交情好,但本宮對你又沒什麼想法,你總不能叫本宮白白為著你背上個染指朝臣的惡名?”
“況且你該明白你若是想要朝上走,就該好好珍惜你自己的羽毛,你往後還要娶妻生子,老住在本宮府裡像是什麼樣子,回頭真嚇的那些個小姑娘沒一個敢靠近你的,你可就得孤獨終老了。”
“本宮可不幹這種喪良心的事。”
她笑容盈眼,看似玩笑,可每一句都讓薛忱心冷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