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隱約的聲音流瀉而出,那唇齒間流轉著曖昧的話傳出來片刻,就有男子壓抑的聲音傳出,而云栽就那麼看著身旁的薛忱像是石柱似的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臉上血色褪了個乾淨。
……
嬴姮雖有故意做給薛忱看的意思,可同樣也不會委屈了自己,她是真真切切的享受了一夜,接下來好幾日更是夜夜召幸,身邊從未缺過伺候之人。
她不想叫薛忱將心思放在她身上,也想著以薛忱的性子看著溫雅實則傲氣,骨子裡也不是那種會委曲求全的人。
先前他只是偶有聽聞她的那些事蹟,從未親眼看過她“聲名狼藉”的一面,如今瞧了,那點子心思怕能散個乾淨,說不定還會對她心生厭惡。
可誰想那之後數日,薛忱雖未曾見她,卻依舊留在公主府裡。
問雲栽,雲栽便說:“薛大人不肯走。”
嬴姮皺眉。
“薛大人不要您給他的宅子,也不準人進他住處,奴婢說過兩次他都未曾理會。”雲栽頓了頓,“公主,可要奴婢帶人送薛大人出府?”
嬴姮沒想到都到這份上了薛忱還不肯走,她眉心都皺了起來,沉聲說道:“替他搬,把人攆出去!”
“是。”
雲栽領命就朝外走,可還沒出門前就被嬴姮叫住。
“等等,回來!”
嬴姮臉上有忍不住的惱怒,眼裡也是染著火氣,難得的低罵聲:“這混球!”
這個薛廷安是吃準了她捨不得他那張臉是不是?
眼下工部辦著屯田改制的事情,薛忱本就樹敵無數,為著推行新政得罪了一大幫子的勳貴世家。
那陳寅有陳家撐著,胡志儀有皇帝在後,可薛忱什麼都沒有,要不是他還住在她府裡,滿朝的人都知道他們關係曖昧也知她護短不敢動手,薛忱怕是早就被人罩了麻袋沉了河。
早前說薛忱跟她廝混,外頭流言蜚語雖多,可好歹顧忌著她不敢如何,可她這會兒要真是叫人將薛忱“攆”出府。
那些指著薛忱說他抱著她石榴裙朝上爬的人,非得落井下石活埋了他不可。
“公主?”雲栽遲疑,“薛大人那邊……”
“別管他,他愛待著就待著!”
雲栽看著自家主子雙眼又惱又怒還偏不願傷了薛忱的樣子,遲疑了片刻才忍不住說道:“其實公主挺在意薛大人的。”
她跟著公主多年,從公主十五歲挑選第一個男人開始,這永昭府後院裡的人就從未少過。
公主遊戲人間,對後院所有公子都一樣體貼,可這種體貼跟對薛忱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薛忱入府後,公主準他隨意進出書房,準他在府中任意走動。
朝中的事情她願意跟薛忱商議,就連以前只與安國公和燕王爺說的話也偶爾會跟薛忱提起,兩人能對弈一宿,能品茗賞景,就連公主外出時瞧見好看的簪子也能惦記著給薛忱帶上一支。
這兩個月薛忱在府裡住著,人人都看得出來公主待他的不同,先前月公子他們之所以“避嫌”,那也都是因為公主待薛忱的特殊,而這份特殊或許連公主自己也未曾留意過。
嬴姮臉色有些不好看。
雲栽小心翼翼地道:“公主對薛大人是有那麼一點兒喜歡的吧……”
嬴姮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