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悄聲告訴她:“是能治病的先生,徐先生大老遠請來的。”衛夫人也不肯回避了,她看了王爺,懷裡還抱了妙姐兒,一面看了採藥人的舉動,一面不用撫摩了玉妙的臉龐。
朱宣看了衛夫人看了自己,輕聲道:“妙姐兒暈過去了,剛給她聞了東西,這一會兒還沒有醒。”然後格外憐惜的看了玉妙:“妙姐兒瘦了許多。”
採藥人已經看完了,一回過頭來,多少雙女眷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臉上。他立時就侷促不安了,從來沒有來過這樣富貴人家,平時採草藥,賣草藥為生,來往的都是差不多的人。
眼前這一群貴****,都是衣裳華麗,香氣襲人。眼睛裡帶了懇求看了自己。朱宣焦急地問道:“有沒有救?”
採藥人說出了一句天籟之音:“世子剛剛起了漿泡,還可以救得。”這話剛說完,採藥人立即又嚇了一大跳,衛夫人,蔣家兩位舅母立即插燭也似的同時對了他拜了幾拜:“請先生快快治病。”
採藥人擺了雙手往後退:“這怎麼使得,折殺了小人。”再退就退不過去了,後面是世子的床榻。
朱宣把玉妙放了下來,對了採藥人拱手道:“請先生外面開了藥方去,這就去拿藥。”採藥人這才如釋重負了,跟了朱宣徐從安走了出來。
衛夫人,兩位舅母又一起來看玉妙,看她呼吸平穩,心裡就都放心了。
採藥人開了藥方,朱宣即刻讓人去抓了藥來,給世子餵了下去。採藥人和府裡的醫生們都看過了王妃,都是一樣的話:“身子虛弱,心裡氣急攻心,想來這幾天一定飲食進的少,或是休息不夠。讓她多多睡一會兒反倒是好事。”
朱宣讓人點了一支夢甜香,抱了玉妙到另一間房裡,把她放到了床上,親手為她蓋上綾被,看了她面色蒼白,突然把她緊緊抱在了懷裡,眼淚奪眶而出。
兒子不知道生死如何,妙姐兒也病了下來胡言亂語。朝堂之上尚有陰雲,自己還要強顏歡笑哄了父母親,還要會人。朱宣心裡也是不堪重負了。
重新再把妙姐兒放到床上去,理了理被子,再理了理她腮邊的亂絲。朱宣這才站起來往兒子這裡來。
這裡弄了藥來,朱宣親手為朱睿餵了下去,然後大家一起眼巴巴地等著。這樣一直到了深夜,請了蔣太夫人去廂房裡睡了。
別的人都候在朱睿房外,聽了外面更鼓打了四更,守了朱睿的奶媽子忽然發出了一聲歡呼聲:“世子爺漿痘破花了,世子爺漿痘破花了。”
房裡一片歡騰,採藥人也守在這裡,趕了過來吩咐:“用乾淨的棉花團,沾了水一點點沾著擦蘸,不要抹擦,世子爺小呢,這樣大了不留疤痕。再一分糖一分鹽和了水,等世子爺醒子給他喝這個。”
他說一聲,房裡的人就趕快答應了一聲。朱宣站在床邊看了兒子,果然是扎手紮腳睡得安穩了,豆大的漿泡都破了口,流出膠一樣的漿汁子,不象幾天前都是鼻冀扇動著,呼吸急促了。
他放寬了心,感激的看了採藥人,也是躬身深施一禮:“先生是世子的救命恩人,從此以後,就是我南平王府的大恩人。”
採藥人趕快跪了下來還禮:“小人不敢受王爺的禮,請王爺安坐了,小人才敢起來。”朱宣笑了一聲,道:“先生,你也累了,只是還有一件事情要拜託你。”
採藥人忙道:“請王爺吩咐。”朱宣道:“宮裡五皇子也得了天花,比世子早得了幾天,這會兒子快天亮了,想請了先生宮裡再去看看。”
採藥人當然是不能拒絕。朱宣****未曾閤眼,採藥人還打了個盹。朱宣讓人帶了馬來,給採藥人一頂轎子,親自打了轎簾讓他上轎:“到宮裡還有一段路,先生可以轎子裡休息一會兒。”
採藥人又弄得一個不自在,這樣的權貴這樣的對待的,真是讓人找不著北。
採藥人過了兩天才從宮裡出來,他出來的時候,世子已經可以吃東西了,臉上還有膿泡的痕跡,只是年紀小,想來長大了未必就在。大家都不擔心,按了採藥人吩咐的給世子擦拭了。
沈玉妙醒來時是第二天下午,第一眼看到的是表哥微笑的臉龐:“妙姐兒,兒子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