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眼前這一幕,閔小王爺在心裡開始轉心思,我也想跳一次,告一告大哥的狀,他剛才不讓我往他面前去。看一看面無表情在帳篷裡踱步的父親,再想想跳起腳來的衣衫飄動和文質彬彬的衣衫飄動是兩回事情,閔小王爺想一想,還是別跳了。
帳篷裡只有自己一個人了,朱閔對著父親道:“兒子,去看二哥去。”看二哥總是隨便看的,朱閔也出去了,也奔著大哥的帳篷而去。
三個兒子一個接一個地出去,朱宣才微微一笑,不用問,一個找一個去了,找到長子瞪眼睛,這小子瞪眼睛跟老子就更象了。重新回到地圖前的朱宣再認真看一看,並認真想想世子朱睿剛才說的,不由得老子點頭要微笑,敗不餒,這樣才好,只是雪前恥這樣的心思就不必了。這才打幾仗,前恥就出來了,以後還不沒完沒了。
心思想完的朱宣回到書案前,攤開一張信紙,取過筆來沾上墨,這第一封信是寫給京裡父母親,世子朱睿敗不氣餒,朱宣這一次還是要讓兒子將功補過,一點兒功勞也無,可是給家裡的這封家信,卻是要好好的說上一說,世子長大成人了。[]
第二封信是寫給妙姐兒的,答應讓朱睿領兵四處尋釁這樣的伏兵,當然不是一個月、半個月就可以找到的,朱宣決定在軍中多呆一段時日,去信妙姐兒不要擔心,表哥過年之前再回家裡去。
兩封信一揮而就,放下筆的朱宣再想想毅將軍,有仗打要讓他打幾仗去;還有三子朱閔,太愛乾淨到老子都不能接受的地步,這秋天一起秋雨,就是綿綿不斷,到時候衣服不幹,看著他這乾淨毛病改是不改,不改光著身子沒衣服穿,老子的衣服不給他穿。
大帳中的朱宣想完父母想妻子,想完妻子想兒子。世子朱睿的帳篷裡也是歡聲笑語,兩個小王爺當然都在這裡,時永康和韋大昌也不例外地在這裡早早就候著了。
先是為朱睿軍功鳴不平,朱睿一出朱宣的軍帳來,時永康和韋大昌就迎上來,接了朱睿回帳篷去,時永康道:“周將軍對你不錯,想來知道你軍功總是被扣,所以在別的地方對你彌補一下。”
世子在周亦玉處住的帳篷,雖然還是規格不大,可是麻雀雖小,裡面樣樣俱全。兩張新的床鋪,就是上面的被子來到也是新的。
新書案上是一個燭臺,上面一次可以插上三根蠟燭,晚上一點起來就一帳篷都是亮堂堂的,就是地上一個縫隙也能看得清楚,讓朱小根樂得合不攏嘴來。
再接著讓朱小根樂的第二件事情就是一到這裡,軍需官主動上門,送來了一個小小茶爐子,每天用的木炭茶葉都是按時用來。朱小根不能不在心裡誇一下週將軍,世子殿試高中,也有周將軍的一份功勞。
最後是夜宵,毅將軍再回去給母親說,軍中有夜宵兒,這就不算是說假話了,周亦玉也沒有過份到晚晚為世子準備人參燕窩,可是晚上煮一大碗肉湯還是晚晚都有。
來的路上接了兒子音信全無的朱宣在這十幾天裡,思念兒子的時候也會到他帳篷裡來看看,看到這些不合規矩的東西只是想落淚,以後想待他好,也得他在不是。當然是沒有心情去罵周亦玉優待,每一次夜深後巡營往這裡過一趟,看一看兒子睡過的床和被子,几案上整齊的書,書旁是親筆的筆跡,朱宣才稍解思念之苦。
此時這書案前坐的是閔小王爺,他是最後一個找來的,一進來理由先找好:“找你們說話呢,聽聽你們打仗的事情,”對著大哥瞪眼睛,一向總是玉樹臨風一樣的閔小王爺當著時永康和韋大昌的面,當然不會做出來瞪眼睛這樣不好看的舉動,斯斯文文地先對著帳篷裡仔細地看了看。
朱睿不能不瞪眼睛,來了就來了,來了以後全家人都一樣。父親進來,手裡馬鞭子也要挑一挑被子看一看薄厚,半大小子火力正壯,就再薄點兒也凍不到他,朱宣看過還是才能心裡安心。
毅將軍進來也是象找老鼠洞一樣看一遍,看得朱睿心裡發毛,總擔心毅將軍回去父親面前搬弄,再去母親面前說不好。
現在三弟來了也是這個樣子,朱睿心裡發毛之餘帶上想笑,三弟是在找一個乾淨的地兒,他能安心坐下來的地兒才是,這就只有那書案前最合適坐了。
小小帳篷裡多了兩位小王爺,時永康和韋大昌由剛才的非議軍功轉了話題,幾個半大的男孩子在一起,又是在軍中這樣生活枯燥的地方,當然是也能學會談女人。
時永康正在說自己訂了親的那位表妹:“我吃飯的時候最煩她,看到她一次挾兩片菜葉子,然後一口湯,最後幾粒米,我想把她拎出去喝風喝露水去,她也能活。”
只貢獻這幾句,就把話題拋給韋大昌:“老韋,天天聽你說的,你母親喜歡你表妹,你下次回家還能扛得住不訂親嗎?”
沒精打彩的韋大昌道:“訂了,趁我不在家的時候,就是上一封信家信來告訴我的,訂過了。”韋大昌沒好氣:“娶表妹我最不喜歡,成了親是喊我表哥還是喊我相公,再說,”一向看著比時永康要憨厚幾分地韋大昌也有鬼心思:“娶別人,不是可以多看一個姑娘,就是丫頭也多看幾個。”
帳篷裡一片呵呵聲,朱睿笑罵道:“你跟著時校尉學壞了,往日這話不是你能說出來的。”毅將軍聽得很有精神,對韋大昌道:“你是想多同兩個丫頭說話,”一句話說出來,毅將軍才看向朱閔:“小孩子出去。”
朱閔比毅將軍又小上一些,在家裡有了胖倌才變成哥哥。可是男人天性,外表時時如白雞蛋的閔小王爺在這樣的笑聲中也想再聽聽,對著二哥笑:“父親讓我來喊你回去。”
“那你,還是坐著。”毅將軍嘻笑一下:“你這是威脅我。”朱閔得意一下:“如果我回去了,就對父親說你在這裡同人說混話,我留在這裡,就沒有人說你。”閔小王爺就這樣留了下來,繼續聽著他們混說女人。
說完女人再說錢,時永康越來越覺得同毅將軍臭味相投,還有一位小王爺看著年紀小,坐在那裡端正坐著只是聽著笑,就沒有人覺得要顧忌朱閔。時永康說過這次打仗以後,想想又可以問家裡要錢了:“我去年回去,我媽天天交待我,多要錢。蒲/公/英/中文網錢莊子就是羅記地最好,利息又高,不然放到鋪子裡去生利息也成。”
先開始對著小王爺還端正坐著的時永康說著說著就坐得隨便了,往後靠一靠又道:“這次軍功報上去,就給家裡去信,獎勵多少才是,不給錢下次有功往後躲著。”毅將軍“哈”地一聲笑了:“你這軍功是家裡給錢才往前去掙的。”
“那是當然,不然的話,以後要和別人分。”時永康做一個鬼臉兒,拍拍韋大昌地肩膀道:“老韋羨慕我呢,只是他不敢做,”對著韋大昌挑唆道:“怕你爹怎的,咱們自己有軍餉了,不給錢過年過節再不回家去,讓他沒有兒子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