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名時瞪眼睛,此時只有往校場去的馬蹄聲,無人說話中偏只有蘇南說這麼一句,他那嗓門兒平時壓低了聲音也小不到哪裡去,今天居然也壓下來了,薛名時瞪過眼睛只是好笑。想想蘇南心思,同生共死的弟兄們都是知道的,女兒沒有如願的薛名時決定鼓勵一下蘇南,讓他也去碰個釘子,這樣就不會背地裡笑話自己:世子爺訂了京裡的親,你老薛功夫不到家。
秋高氣爽的天氣裡兒,校場上一排一排計程車兵,軍官們肅立兩旁,候著南平王和他的心腹將軍們過來。
走在一旁的端慧郡主從小兒是金鑲玉裹著長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整齊如刀割的隊伍,先是嬌笑一聲:“人真多。”而且齊整。
“多吧,”朱宣看看自己也覺得滿意,對端慧:“在中軍裡只住了一天,你是沒有看到,總是要比朱喜這裡要強的多。”
身後的朱喜聽著王爺自誇,趕快應聲道:“是,奴才跟王爺比當然還是差得遠。”將軍們都是含笑,這個小奴才就是會巴結。別人背後稱他是“奴才將軍”,他見到王爺從來都是自稱是“奴才”,大有宣稱老子就是王爺的奴才,生怕別人不知道。
朱宣輕斥道:“要你多話,我在和郡主說話。”朱喜嘻笑一下,看著端慧郡主突然高興手指長空:“父親,那裡有一隻雁兒。”長空一隻飛雁,正在草原上飛翔。
“車青”朱宣再輕喝一聲。沒有見過車青將軍射雁的人今天是親眼目睹,只聽到一聲弓弦聲響,不知道車青將軍幾時取下背上的弓箭,又是幾時張弓搭上箭,只聽到一聲雁鳴,直直地掉落下來。
自從看到郡主一起過來的時永康眼睛耳朵就一點兒不錯地只有端慧郡主,此時這個殷勤被時永康拿到了,一看雁落,就打馬奔過去不等落地搶在手裡,然後再打馬過來,在郡主面前跳下馬來,單膝跪地雙手呈上:“車青將軍好箭法。”
只說了一聲有雁兒的端慧郡主已經對著父親微嘟起嘴:“這雁兒。。。。。。”再低聲道:“可憐。”朱宣哈哈笑起來道:“我以為你要呢,既然是不要,那就拿下去。”然後更是要笑了:“真是跟你母親一樣。院子髒了不中看,要人掃時又怕傷了螻蟻命。”
端慧郡主在父親的笑聲中,重新是笑意盈盈:“車青將軍好箭法。”就跟在父親馬後去了。空留下時永康孤零零在場中,傻乎乎拿著那隻身上穿了一支箭的大雁,心裡覺得委屈,怎麼不誇誇我,我打馬奔去,就為著不等雁落於地一把正好接著,我這身姿不好看嗎?腰只擰上一擰,伸手接住大雁。郡主偏心,就夸人也是誇王爺的心腹將軍。
重新回到佇列的時永康偷眼看一看韋大昌和朱睿,都是有笑意在竊笑地樣子,更覺得不好意思,再自己安慰一下,總算是郡主面前露個臉兒,再見郡主她要是不認識,就提醒她一下,我是給你撿雁的那個人。想到這裡,看一眼隨著王爺坐在點將臺上的端慧郡主,心裡又喜又有些難為情,下次我提醒郡主我是誰,她會是話來回我?
“又是幾年的太平日子,”朱宣立於高臺上,開始侃侃:“後方安寧樂業,你們辛苦了,年年沒有太平的時候。大仗沒有,可是小仗不斷。”
將軍們都在馬上侍立兩旁,隨著父親下馬坐在點將臺上的端慧郡主,看著父親高大的身影,抿著嘴兒笑,想起來母親說的,看到你父親在,哪怕是個影子,也會覺得安心。端慧郡主從來最明白,去母親那裡說父親誇母親的話,母親最開心;去父親那裡說母親夸父親的話,父親總是要呵呵笑。這一點兒,兄弟姐妹之中,只有端慧郡主做的最好。
“。。。。。。老子不耐煩這樣零零碎碎地打,本王這一次來,吾意已決狠狠地幹一場。”朱宣嚴峻的面龐環視著場中,大聲道:“幾年裡各軍中都報上來有建樹的年青將軍們。這一戰助你們揚名,看看你們中誰打的最好。”
幾年裡軍中走父萌的兒子將軍不是少數,朱宣再看看自己的兒子朱睿,明年就要成親,軍權要交給他才行。太年青了,這也罷了,你自己看著挑起來,能挑多少是多少。
場中一片呼聲:“奮勇殺敵,報效立功”身處於此中聽著這震天響的呼聲,端慧郡主也覺得熱血沸騰,看著父親坐下來,命將軍們點兵,端慧郡主對著父親嬌滴滴地道:“端慧也要跟著父親上戰場。”
“你跟著我,”朱宣笑著看女兒:“父親在哪裡,你就在哪裡好了。”端慧郡主笑眯眯:“眼前這麼多能征善戰的將軍,還用父親您親自去嗎?只是端慧要跟去。”眼睛就瞍一下大哥朱睿。
朱宣順著女兒眼光看過去,道:“你又不生氣他衝你瞪眼睛,為了瞪眼睛,你告狀能說半個時辰。”
前鋒,中路與後軍,糧草輜重與側應,一一地點完,第一個出來的還不是世子朱睿,是時永康這個初陷入情網的人,打馬來到朱宣點將臺前,馬上行禮:“王爺,末將要當前鋒。”搶前鋒是為了自己的軍功,可是時永康打馬來到這裡以後,眼睛不由自主地往王爺身邊坐著的端慧身上看一看,這一次又看清楚一樣,郡主身上的衣襟上繡著的是一朵素馨花。此時真是虧了時永康還能分心思看得這麼清楚。
然後身後是奔出十幾騎來,紛紛來搶:“我要當前鋒。”人人都來爭搶中,世子朱睿當然也在其中。
這早就在朱宣的意料之中,人人來搶,兒子隨自己好勝當然是不會往後退,他身上的傷痕就是他隨老子好勝才得來的。
看著眼前的小將軍們你爭我搶,場中先就有兩對打起來的,卻是韋大昌對上一位,還有兩位也是躍馬爭鬥起來。
人人都笑看著,朱宣也是目不轉睛,眼前士氣高漲,正合南平王的心思。軍中太平日子過久了,或許是有人願意打仗,也會有人有厭戰的心思。戰前總動員是古往今來都會有的。
沒有多大功夫,韋大昌已經勝了,手裡是兩把銅錘,衝著世子朱睿在喊:“從來沒有贏過你,不過我從來也不服氣,今天再來,要是我贏了,這前鋒將軍是我的,你得聽我的。”
朱睿與時永康一起笑,韋大昌從來對上朱睿是不贏,但是就如他所說,從來也沒有說過不再打,找到機會就要跟朱睿拼一拼。
眼看著這裡十幾個人先要混戰起來,朱宣淡淡一笑揮揮手,看著一個親兵拍馬過去喝止他們。這裡南平王才看看車青道:“你們要比也成,跟車青將軍比射箭吧。”並不想讓兒子這一次再前鋒出戰的南平王看出來兒子的心思,可是也不管了,隨他去,如果能贏,他要去就去吧。
時永康繼幾年前被朱宣命人從帳篷裡叉出去,這一次又不幹了,拍馬進前來抱拳道:“王爺,您這就偏心了,誰不知道軍中沈將軍箭法好,你這不是在成全沈睿嗎?”無錯不跳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