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嘴上說著會忘掉,再見會怎麼樣,南平王一直就分一隻眼睛盯著自己的長子,在一旁看夠多時,這才走出來。果然兒子委屈了,可憐一場少年情事,放在世子朱睿身上,就只能成為一道迫不及待要丟棄的爛糟糠。
“她訂親了,是戶部的小蔡大人。”朱宣對著兒子輕輕道,朱睿垂下頭,沒有想到父親這個也打聽得一清二楚:“兒子知道,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南平王一聲嘆息:“這就算是你生為我的兒子所必有的不好之處。”然後對著已領兵權的長子好生撫慰道:“是為父沒有照顧到你。”
再回身看一看,對世子道:“雪慧和你岳母在那裡呢。”朱睿嗯一聲,凝視父親一會兒,父親與母親也是訂親,父親大上母親那麼多,現在長大的朱睿是明白過來,以前以為父親嚴厲,母親多多容忍與他,現在明白過來,才想起來父親和小自己十四歲的母親在一起,他又是什麼心情?
是引導是指點還是多多的容忍,朱睿在心裡咀嚼著這個答案,父子兩個人互相看著,耳邊傳來一陣喧鬧聲,就有人在喊:“不要驚了太后。”
兩父子一起快步往喊聲去走去,卻是有人驚了太后的駕。
這位驚駕的又是皇帝身邊一位新得寵的才人梁才人,此時手執利刃,昂然立於太后面前正在斥責太后:“皇上登基多年,太后卻不還政,豈不聞牡雞司晨,天下大亂乎。”
冷笑的太后眼睛裡閃著冷酷無情的光芒,與剛才的親切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只是死死地盯著這個當著眾人犯駕的小才人:“哪裡大亂”
夏季泛河水,冬天有雪災,一到我這裡就成我是大亂的理由,鄭太后與群臣頂到現在,也就是為著不服。
“四時有災情,聖賢之君也應布衣求禱,求上天好生之德,今太后專政,不許宮人擅言,太后是一女子,或是可以行政,臣妾身為女子,自然可以犯諫”梁才人語聲錚錚,毫不懼怕,對著鄭太后一番指責。
身後侍衛們慢慢聚攏來,只等鄭太后一聲令下就上前捉拿,只為她手持利刃是與人有預謀,又怕太后要活口,只是先候著。
不過三言兩語,梁才人把話說完,這才仰面嘆息一聲:“話已說完,請太后三思。”把手中利刃舉起來,就此香魂一抹西飛而去。
嬪妃們一片驚叫聲,看著那血不時的往外冒,不一會兒就染透梁才人的衣服。面前就有人自盡,而且是在宮宴的今天,當著眾多命婦官員的面,鄭太后不覺得沒有面子,只是覺得脊樑後面一陣發冷,這個小小的女子,竟然是不要性命而來,不管成與不成,她都是不打算活了。這是皇帝的新人?
一個鮮血染就的血人,被一路拖出去,在雪地裡前面留下血跡,後面就有人來打掃,不一會兒,依然是乾淨的一個宮院。
妙姐兒走出來,看到兒子和丈夫往自己身邊來,身後的宮室裡也是一對母子,皇帝趕到扶鄭太后進去休息,想來又是在請罪。
“表哥,”妙姐兒與朱宣相擁,柔聲呼喚一聲,朱宣也低聲回應一句:“在這裡。”世子朱睿看著心動,回身去找雪慧,打算問她怕不怕。沒有走幾步路,只看到三弟在應付康寧郡主:“胖倌為什麼不來,你得告訴我,他為什麼不來。”
裝作沒有看到朱閔求救眼光的世子朱睿拋下三弟往前走幾步,朱閔又有了新的煩惱,康寧郡主雙手叉腰,這個壞毛病就是跟著胖倌學的,以為很神氣:“你要與我訂親是嗎?”
閔小王爺笑容可掬回答:“胖倌最會陪人玩,我不會。”康寧郡主再問:“你何德何能,要與我訂親?”朱閔聽著就頭疼,這是偷聽到大人一兩句話的小孩子,不管不顧地就這樣說出來。沒有規矩的大家閨秀,比沒有規矩的小家碧玉還要不講道理。
“胖倌的能耐可不小,”朱閔開始使心眼兒了,對著郡主笑眯眯:“郡主你聽我慢慢道來……”
一場宮宴一場風波,此時在家裡的胖倌也惹起一場風波,老侯爺把手裡的幾個鼻菸壺碎片送到太夫人面前,還在呵呵笑:“看看這孩子淘的,把我的內畫山水的鼻菸壺砸了一個粉碎。”
太夫人看著也樂:“砸這個有什麼好的?”胖倌站在祖父母面前,垂著胖腦袋,表示知道自己錯了:“以為是假的,這壺口那麼小,怎麼能伸到裡面去畫畫呢?不想是真的。”砸碎以後,用刀刮一下,裡面真的是油彩,胖倌這次明白了,原來是真的。
“唉,你這個孩子,”太夫人只能嘆氣:“果然你是淘氣的,我還當你老子娘說錯了你,看你父親回來一定是打你的。”..
第六百零六章,回來(十六)是由【無】【錯】【小】【說】【網】會員手打,更多章節網址:蒲/公/英/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