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眸裡只是笑意的妙姐兒覺得這好意也太過了,兒子還沒有成親,岳父家裡就要送姨娘,顧大人家裡相當地喜歡毅將軍,不比世子朱睿在姚家的待遇差,這當然也緣與毅將軍自小兒就趕著他去的勤的原因。
可是這樣送姨娘,京裡肯定是沒有這樣的規矩,這起源於什麼?妙姐兒先要弄明白這起源於什麼。當下回話道:“孩子們小呢,房裡有幾個使喚的人也就罷了,又是王爺看過的。有勞親家費心,果然是好,只服侍冰晶也是一樣。”
顧夫人心領神會,明白是不成,只接一句:“王爺看過的人當然是好才是。”側門裡聽話的朱閔這才走開,是要往二哥房裡送姨娘,不是說我親事就成。
這裡顧夫人又開了口:“王府裡眼看就有喜事,世子是訂在四月份大婚,”顧夫人心裡有遺憾,這位世子爺訂親事訂的太晚,只是錯一錯,冰晶就訂的是毅將軍:“姚姑娘是京里人人知道的,只是姚夫人行事隨意一些。”
如果是朱宣在這裡,肯定不止要說行事隨意,有時候簡直就是放浪行駭,顧夫人下一步就說到放浪行駭上,親戚連親戚,因此只是抿著嘴笑:“陶大人與姚大人險些要鬧到皇上面前去,陶大人說自己膝下無子,姚大人要是孝敬,姚夫人的嫡子就應該姓陶;姚大人只是跪在陶大人面前自責,說自己孝敬不夠,岳父才有這樣心思。”
這事情足夠京裡談上幾天,而且姚家的姑娘要當準王妃,在讓人羨慕的同時又出了這件笑話,親戚們之間議論紛紛。
妙姐兒一笑,或許又有人要說陶秀珠才是過得好,自己不如她,陶秀珠聽說南平王府和公主府上商議,齊文昊成前房裡不能有姨娘,陶秀珠回家就跟姚大人鬧上一、兩年,姚大人的妾生了兒子,當然是不能出妾,只能答應夫人,以後沒有。
“秀珠也是賢惠人呢,”妙姐兒幫著陶秀珠說一句。近幾年來陶秀珠也時時提起來要為姚大人再納小妾,雖然那只是取笑,這也算是賢惠不是。妙姐兒要幫著說一句。
院外化雪,雪水泥濘,房裡還是火盆裡暖氛四溢,顧夫人低聲道:“皇上最近見的多,就是晉王、淮王這些皇親們,昨天我進宮去,看到兩位不常進京的郡王也在皇上御書房裡會上良久。”
“或許是不常進京,才會良久的。”妙姐兒聽過眉目依然,只是問顧夫人:“淮王家的兩位公子你看著哪一位好,今兒在世子房裡呢,來給我請安,我看著都好。”妙姐兒想再聽一聽京裡對淮王寵妾有什麼新說法。
顧夫人只是皺眉:“他們家的事情不能提,過去這幾年說起來也是讓人不舒服。過年的時候會親戚,有一位是淮王認識的,皇上新登基,對皇親都待的好,也說過淮王一句,長子不立卻立幼子,說看過兩位公子也是一般,沒有哪一個比哪一個好些。”
這就是妙姐兒為難之處,過兩天要會高陽公主,如果要換就在今年換過來,兩位公子來給自己請安,看著都不錯,聽聽女眷們不過就是如此言論,皇上對皇親們好,當然是希望他們也去太后面前犯諫,請太后還政,想到這裡妙姐兒微微一笑,表哥書房裡天天會官員,每天都會談到太后還政的事情,太后幾時才還政呢?
“太后這兩天好些了,”顧夫人剛去宮裡看過鄭太后,對妙姐兒道:“那天受驚嚇以後一病至今,並沒有聽說夢到鬼呀神的,只是說身子不好。”
端坐的妙姐兒動一下袖子道:“聽說皇上天天去。”顧夫人回答道:“一天去三次。”直到送走顧夫人,妙姐兒才拿起榻旁一封小箋,是淮王妃江秀雅寫來:“舊事多多拜託,舊約望祈珍重。”
尋一件事情與淮王公開撕破臉的江王妃一直住在京裡不回去,只守著兒子,此時到孩子們大的時候,淮王世子要領兵權,江秀雅不能不急。
“銀文,香爐裡的香重新換了來。”妙姐兒命銀文重新換過香,手撫著額頭想一想,春蘭的兒子和江秀雅的兒子看起來倒是一般兒的好,這件事情要問朱宣,一定是讓自己拿主意。妙姐兒有些犯難。
換過薰香的銀文又換上熱茶來,告訴王妃:“剛才閔將軍過來在胖倌房裡站一會兒。”妙姐兒沒有亂想兒子偷聽話,只是道:“又是給胖倌什麼東西了。”隨意聽過,還是交待銀文:“世子爺房裡有客人呢,再去看看去,和氣不和氣。”
銀文回話道:“世子爺那裡散了,和郭世子帶馬出府了,說是去接胖倌去。”沈王妃這才算是罷了。
此時出府的世子朱睿和郭服帶馬在街上正在談笑,郭服對朱睿道:“我祖父說上茶館也會不到你祖父了,只聽說陪你那胖子四弟去學什麼手藝,不想竟然是真的。先時說我不信,今天我算是信了。你們家真是怪。”
世子朱睿笑著道:“總比淘氣強。”分別幾年也長大成人的郭服道:“說的也是,用這個法子治淘氣,可算你們家是獨一份。”
突然用馬鞭子碰一碰世子朱睿:“看看前面那個,就是京裡近年的不長進東西。”朱睿帶笑先說一句:“我以為一直是你。”郭服笑:“我跟他差得遠。”
前面足有一群人,二三十個人在那裡,看得朱睿也是笑:“在打架嗎?”身邊的郭服搖頭:“不是,這個人大大的有名,晉王府里名字叫“貓狗比較多”。”
朱睿忍俊不禁:“這是個什麼破名字,”一聽這名字就不是好東西郭服賣關子一樣的慢慢道:“他爹就是死在朱伯父帳下的辛文,爹死娘嫁人,”
“那他是鑽狗洞長大的?”朱睿皺眉,辛文的事情是後來在軍中聽過一次,也是多年以前的事情。認識馬五的人當了將軍,教訓自己計程車兵就這樣說:“有臨陣脫逃的,要是我以前的兄弟馬五還在,一準把他拉下來。”因此才知道。
郭服此時與朱睿住了馬,在這裡有滋有味的開始講解這位“貓狗比較多”的來歷:“爹死娘嫁人,他親生娘是個私娼,辛夫人沒有兒子,把他接到身邊去,一出門身邊就要跟著二三十人才出來,所以名叫貓狗比較多。”
看一看天色的世子朱睿沒有心思再聽這位私娼生出來的“貓狗比較多”,聽著他正在那裡耍蠻橫,朱睿對郭服道:“我還要去接四弟去,你不回家去?”
郭服只是看著那位“貓狗比較多”正在樂,對朱睿道:“遇上這種人,是個人都會變得沒有人品,跟他一般見識。”這種人就可氣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