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研墨也怕不成,”方氏微微一笑,再對朱明道:“論理二爺比我們不出門的人強太多,二爺三爺隔上三年就要出去一年說是遊歷,我們只是去不成,又有了孩子更是離不開,只是我想著二爺三爺有王爺之力,斌哥兒雖然身子骨兒弱,我也盼著他能自立自強才是。”
哪一個做父母的不盼著孩子自立自強能照顧別人,朱明心中一動,自己和朱輝是在朱宣的羽翼之下,看著世子朱睿也已成人,不要說是自己的孩子,就是毅將軍的親事當時許給有年長皇子的德妃;
聽說閔將軍要和長公主結親,這事情象是又淡下來,朱明想到此對方氏換上鄭重的語氣道:“兒子們親事你還是不要亂管了,這事情要請大嫂來許親才是。”毅將軍和閔將軍的親事都是選了又選,上陣親兄弟,當然斌哥兒和文哥兒武哥兒也是一樣慎重才行。
方氏是不明白朱明的心事,略帶不解地看看朱明,朱明這話不知道該如何明說,只是道:“難怪三弟和三弟妹,要把學哥兒和習哥兒的親事託給大嫂。”朱明也明白過來,想一想朱輝就想要笑他,為何不對我說一聲兒。
心裡其實是不太樂意的方氏只想著為自己找一個自己貼心的媳婦,就象世子妃一樣,一定比毅將軍的媳婦要親近的多,雪慧小時候就經常來,這家裡人個個熟悉,家裡人看她也親切。方氏雖然是不太樂意,可是今天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為朱明重新斟上酒來。
又吃幾杯酒,朱明起身道謝:“夫人今天生受你,我不勝酒力了,容我先去歇著了,”朱明就往外走了,昨天前天在方氏房裡,她應該是心中有數,雖然沒有排上什麼,可是一向是在方氏房裡兩天就要往別處去。朱明就這麼出房而去。
怔怔坐著的方氏心中氣苦,這個不解風情倒也罷了,全然不解別人心思,方氏氣得只是坐著,站也沒有站起來,青桃送出房外再進來時,低聲對方氏道:“夫人何不對二爺明說,”吃這一會兒下來,就是說別的,當然朱明是不明白。
“管他去哪裡,以後不要進我房裡,”氣苦的方氏也起身往房裡去了,心裡只是鬱結。夫妻之間兩相和洽跟一會兒會有隔閡是兩回事情,方氏無奈只能自己睡去。
第二天早上朱明才知道,是青桃看到朱明出來,趕過去悄悄兒告訴朱明的:“二爺昨天竟然沒有看出來,王妃又有了,夫人心裡也想著呢。”
朱明差一點兒要哈哈大笑,只是自己還忍著,對青桃道:“她不說我怎麼知道,我忙上一天回來還要猜你們心思,再說素日她要說什麼,不是向來藏不住。”朱明就往外面去了不提。一覺醒來的南平王一早就覺得精神百倍,房外打過一趟拳再進來,妙姐兒還在睡覺,這是昨天說話太晚的緣故。
妻子白玉一樣的面龐,睡在牙帳內胸前微微起伏,身上蓋著一幅杏花紅綾薄被,看著海棠春睡未醒,南平王伏下身子忍不住在那面頰上輕輕親上一口,這才往外面來,來看胖倌兒。
一早醒來的胖倌兒從來是精神頭兒好,朱宣想想太夫人說的:“要是個大人,這樣起早趕晚的畫也會精神頭兒不濟,獨我們胖倌兒精神抖擻,又這樣壯實,想來是有身子的時候補的好。”
朱宣站在兒子身後看一看,想想妙姐兒肚子裡還有一個,也是要好好的補才是,不能弄到二弟朱明的斌哥兒那樣先天不足,看著讓人只是擔心。
南平王擔憂自己老了的情緒一下子就好了,還有一位幼子沒有出生,這就老了這可怎麼行,胖倌兒也還沒有“撥亂反正”,朱宣負手站在胖兒子身後,在心裡算一算他畫鼻菸壺有多久了,是不是可以歇一歇換一個別的嗜好玩一玩。
只是埋頭作畫的胖倌兒當然是不會看父親一眼,做父親的自己在身後看,要想畫成人尖子,學丹青練字這才是正經,至於往鼻菸壺裡畫,朱宣只是好笑,那麼小的地方畫上這麼長的時候,不覺得拘得慌的嗎?
看一時自己再回房去,妙姐兒這才剛剛起來,朱宣交待道:“家裡的事情有母親呢,兩位弟妹也可以幫著,端慧也要學著些兒,媳婦你要教她,你倒是多養著的好。”
妙姐兒微紅著臉答應一句,再對朱宣道:“這幸虧是跟著表哥,要是寒門之家,這可怎麼歇得起。”
“你這又知道表哥疼你了,”夫妻兩個人心中都是歡喜,藉著事情就要互相打趣一句。
早上起來的雪慧和世子朱睿也在說話,朱睿一身習武是一身汗,進來重新洗過,正站著讓人服侍著著衣服,對一旁梳妝的雪慧道:“你用過早飯再去母親房裡看看,母親不方便,你要學著些兒,以後不都是你的事情,還有端慧的嫁妝,”
朱睿忍不住笑:“真真是讓人頭疼,自己突發其想,一個寶石簪子定要湊成一對,到處找不到一樣的,你勸著些兒端慧,讓她不要為嫁妝再去和母親胡鬧。”
“我有一根差不多的,已經給了端慧,”雪慧是在看給朱睿服侍穿衣的兩個丫頭,正是碧落與憐色,世子妃姚雪慧要好好地看一看朱睿對這兩個丫頭是不是有情意,按理說,平時端茶送水添衣更香,夜裡小衣外披著件襖兒就送茶服侍,世子妃時時是上心的不行。
沒有身孕要上心,有身孕更要上心才行,過去的女人大多如此。看上一看也沒有看出來,朱睿有什麼特別的情意,也沒有看到不好,可是是公公給朱睿的,姚雪慧自從知道,從來是更客氣。
“這倒也罷了,”朱睿聽說雪慧的給了端慧,朱睿才覺得放心:“毅將軍出門找上好些天也沒有找到,回來還被端慧抱怨。”朱睿道:“是我說了端慧兩句才算是好些。”突然問雪慧:“你在家裡也是這樣的吧?這樣不好,一個嫁妝挑幾次,這樣可不好。”
房裡還有丫頭們,雪慧只能紅臉分辨:“我當然不是,”說到這裡就閉上嘴,再說象是說端慧不好,不說下去象是承認自己在家裡也這樣挑挑撿撿,雪慧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對著雪慧的窘態,朱睿哈地笑上一聲打趣道:“你還敢辨,看你這樣兒,一定也是。”碧落在為世子整衣,憐色為整腰帶,聽著世子和世子妃全然不避別人就這樣打趣,心兒都浸在醋裡面。
整好衣服的朱睿才對著雪慧道:“早飯你自己吃吧,我要去外面書房裡和幕僚們吃去,父親昨天交待一件事情下來,今兒父親必然是在母親房裡陪她用飯,你用過早飯晚著些兒去吧,”
早上起來就打量朱睿和丫頭們有沒有情愫的雪慧心裡也是樂陶陶,這話是朱睿早就交待過的,今兒又要交待,聽起來貼心之極。
別人家裡要一早起來不用早飯就去婆婆床前問候,空著肚子最多有條件的自己起早貼一塊點心來點兒紅棗湯什麼的,就要去婆婆面前問安侍候早飯後自己才能吃。
南平王府不是這樣的規矩,沈王妃成親後就沒有這樣過,懶覺大王的時候不少,起五更幾乎沒有,自己有媳婦以後更不用這樣,因為朱宣時時在房裡。早飯同著朱宣在一起吃的不少,所以這樣的規矩大可不必,來的太早,反而妨礙南平王夫妻親熱。
姚雪慧想到這裡,更覺得母親最疼自己,這門親事真的是沒有嫁錯,忙對朱睿道:“我都知道呢,你又交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