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一般也是牙床綃帳,雪慧睡在綃帳內,有心裝睡著逗著朱睿來同自己玩笑;再一想朱睿倒不是這樣看著人睡了還要把人弄起來的人,又怕他不來就自己,聽到外面水響過,再就是朱睿過來的腳步聲,也是含笑支肘問候道:“外面客人還在嗎?”
映上眼簾的先就是朱睿的一張冷臉兒,朱睿是進到院門的時候就開始拉著臉兒,那個時候心裡再把下午的事情想一遍,依然是決定不客氣,雪慧什麼都好,就是太愛自己,朱睿在心裡微笑一下,跟在後面盤查的緊,這一下子她看的清楚了,可是我生氣了。
朱睿只是淡淡嗯一聲,是懶得回話的樣子。身後是細雨和細俏跟進來幫著解外衣,當著丫頭們的面,雪慧只能重新睡下來,再熱臉貼這冷臉去,真是太難過。
聽著身邊綢緞聲響,是朱睿也睡下來。往裡面裝睡的雪慧等一會兒,眼前光線暗了不少,丫頭們吹熄了大燈,只餘小燈這就出去。雪慧覺得這一會兒天長地久一樣,我明明沒有睡,朱睿卻是動也沒有動。
只是等一會兒雪慧就覺得有些心焦,朱睿聽一聽丫頭們在外間也沒有動靜,這才伸出手來把背對著自己睡的雪慧扳過來。一心等待和解,一心想和解的雪慧本能的擰了一下身子,朱睿今天不是輕憐蜜愛,而是急色鬼一樣,把雪慧扳到自己懷中來,這就開始解她衣服。
沒有三下五下就脫的雪慧有如嬰兒一樣,近乎粗魯的動作,雪慧是很不習慣,身子沒有擰幾下又被弄痛,這就低聲“嚶嚶”哭起來,就被壓在朱睿的身下。
“你走開,”雪慧奮力地推著朱睿,從沒有這樣不憐惜人過,朱睿要是動蠻力,雪慧就全然不是對手,只有被弄痛和低聲哭的份兒了。朱睿不管不顧全當沒有聽到。最後放開雪慧,就站起來往床後去了。
和父母親一樣,後面是通往洗浴的房間,裡面也是一樣時時備著熱水。世子朱睿到這裡才哼上一聲,讓我走開,我走開孩子從哪裡來。
再回到房中去,床上面朝裡睡的雪慧依然是在輕聲地抽泣。自成過親就沒有受到丈夫冷落,公婆刁難的世子妃今天心裡是很吃了一點兒苦頭,聽著朱睿又在身邊睡下來。如果哄自己,當然是有嬌嗔;可是這全然不哄,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舒服,雪慧可憐地等著,剛才還想著朱睿必是吃多幾杯酒,或是還在為下午跟著他,發現他的痛腳在生氣。先是想著哄我也要別別你,這一會兒只想著還是來哄吧,哄我就理你。等來等去,只等到朱睿沉沉的鼻息聲。
氣極的雪慧再也等不下去,不顧身子痠痛,翻身起來看一看,朱睿果然是睡著了。手裡只捏緊剛才拭淚絲帕的雪慧只是坐著,這才是真正的低聲“嚶嚶”哭起來,哭了一會兒翻身睡倒了趴在枕頭上哭,這樣哭法,應該聲音更小一些。
不知道幾時才睡著的雪慧在早晨的時候又被弄醒一次,朱睿是早早的醒來先就沒有好氣。昨兒夜裡還有精力哭,難怪我沒有孩子,她倒還有哭的勁頭兒。與父親朱宣一樣,也是一個睡覺警醒的人,世子朱睿昨天夜裡一直到雪慧哭完他才睡,走了困只失迷一會兒就醒了。
看看時辰離自己平時起來的鐘點兒還早,朱睿轉過臉兒來看看睡在身邊的雪慧,夜裡睡著的緣故,人已經貼到自己身上來,她小臉兒紅撲撲睡的正香,朱睿看著就覺得今天早上不應該放過雪慧才是。
綃帳內的雪慧又一次低聲嗚咽著在“嚶嚶”,朱睿已經站起來披著衣服往後面再去沐浴去。回來也沒有一句溫柔言語。從把雪慧弄醒他就沒有一句話,或許中間喘粗氣來著。世子對著母親是隻能叩頭求懇,讓母親不要生氣。不能說朱睿再看到章紫他就不生氣。這氣這一會兒全出在雪慧身上,誰讓她盤查來盤查去,一心要弄個水落石出,朱睿想想自己又是一個把柄落在雪慧眼裡,這就惱羞成怒,遷怒到雪慧身上去。
朱睿前腳出去,雪慧後面就不再有哭的心情,一夜哭了兩次,一會兒眼睛腫了這就沒有辦法解釋。要哭此時地方不對,時候兒也不對。地方不對是在公婆面前,時候兒不對是哭起來沒有人哄,要哭也要等到朱睿回心轉意的時候對著他哭,讓他陪不是陪個夠,那才是應該哭的鐘點兒。
眼前事情一大堆,二弟妹進門要是很快就有了身孕……雪慧這樣一想,當然她哭不出來,世子的兒子未必就是世子,雪慧哪裡還有哭的心情。雖然婆婆慈愛,也要鬥志昂揚才行;還有公公,向來在家裡說一句是一句,公公發脾氣,婆婆也無法,世子妃雪慧還得小心著公公命世子為子嗣納妾。
青梅竹馬的雪慧深得朱睿疼愛,也算是為著雪慧才對著母親下跪求母親幫襯,而此時的世子妃雪慧,只想到剛才那兩大理由,就要趕快起來,這就不再哭了。
二弟妹雖然也是京里人,常來常往,可是雪慧這作大嫂的還是要趕快起來,去引領一程才是。起床來的雪慧第一件事情就是銅鏡前去照一照自己的眼睛,只是粉紅融滑,卻還可以遮蓋。世子妃這才放下心來,坐下來梳洗好去陪著二弟妹顧冰晶。
新房裡面的新人顧冰晶,正含笑看著毅將軍手忙腳亂的穿衣服,顧冰晶剛說一句:“讓閒箏,春輕進來幫你穿衣。”這兩位閒箏和春輕就是顧家為毅將軍準備的姨娘,都是眉目宛轉,不次於主人的丫頭。
“不用了,在軍中哪裡有人服侍,”毅將軍一面自己穿衣服,一面道:“我今兒起來晚了,雖然說是你我剛成親,只怕父親不會高興。”毅將軍是春深一宵,醒來已經是天亮,這就從床上跳起來去拿衣服穿。
再對顧冰晶道:“你倒是睡會兒吧,給母親請安倒不用太早去,母親就是管家,也不是起來的過早,給祖母請安,也還差著鐘點兒呢。”和大哥朱睿一樣,毅將軍也交待“請安不用去太早。”
得到這樣體貼的顧冰晶卻也要起來,只是為毅將軍沒有走,不好含羞坐起來,先只答應一聲,眼睛在房中看著,卻又一笑道:“這上面東西就是你說的,拿的大哥的東西。”
毅將軍也對著那白玉吊瓶等擺設看一看,再低頭繫腰帶道:“可不是我要來的,大哥是好大哥,做兄弟的相中了,他還是給的。”
這就是朱宣一聽到次子問世子要東西,要拿手裡的東西砸他才行。毅將軍成親又和朱睿爭上了,把大哥房裡的東西一個一個想過來,覺得不錯,自己用得上的,這成親就是一個機會,就可以趁機要幾件。
顧冰晶手捂著錦被在肩頭上,只是笑:“明兒我還大嫂去,借來擺一擺使得,你這就是想據為已有了不是?”顧冰晶與毅將軍也算是青梅竹馬,對毅將軍的心思還是比較瞭解。
嬉皮笑臉的毅將軍走到床前只是笑:“大哥不要,就擺著罷了,你倒是真上心,等我去了軍中,你留在京裡服侍父母親,倒要事事上心,替我盡孝才行。”
這就伏下身子扳起低頭害羞的那張芙蓉面孔輕輕一吻,朱毅再低聲道:“新媳婦兒,你已經是我的人,可以不用再害羞了。”